陈煜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夹克,那衣服还是靳青的,明显是他怕自己着凉,一直用这衣服给自己盖着。
徐巍吞吐不清道:“你。。。。。。你还好吗?”
“我很好。”陈煜缓缓一笑,知道徐巍说的好,不单是身体,是自己从一开始说这段关系从来不会长久,也是自己思之念之,纠缠不清,能怪的、可以怪的,如果一定要怪一个人的话,那只能是自己。
“其实。。。。。。”徐巍拽紧拳,攒够所有力气抬起脸看陈煜,道:“如果还有得选,我想跟陈老师你。。。。。。。”
“你不是许仙。”陈煜忽而打断他的话,眸子一转,与他四目相对,“我也不是白蛇。我有我该追寻的人,而他,现在已经到云深了。”
“是那个什么阎正奇吗?”徐巍怆然一笑,神情苦涩,“其实在你没醒来之前,我就已经见过他了。”
“你见到他了,就该知道与他的差距有多大。”陈煜盯着他的眼睛,字字诛心:“你不过一个破落镇子的小村官,撑死也不过爬到镇长的位置。而我,在十多个国家做表演,鲜花、荣誉、掌声,你我殊途并不同归。你以为我很喜欢你?为你销。魂蚀骨、黯然伤神,怎么可能,我只是山中烦闷,连洗澡都不能尽兴,拿你做做乐子罢了。”
“嗯。”徐巍识趣地点了点头,原又是自己多想了。
他还想着,或许有那么一丝希望,这个叫陈煜的男人的心底,还有那么一丝真心是留给自己的。如今来看,当真是“许仙有意,素贞无心”,现下情形,不过又是自己给自己加戏罢了。
或许从一开始,《白蛇》真正的主角,就是陈煜和他的阎正奇。
。。。。。。
陈煜吃了些粥,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兴致恢复了不少。
靳青和阿辉回排练厅处理些琐事,徐巍走后,陈煜一个人无聊,打算穿了衣服去楼下走走。
正逢绰绰花影零落之际,晚秋霜寒,镇卫生所的花圃里,全是胭粉色的秋海棠。
陈煜漫步其中,柔思万缕,忍不住对着那些花儿怜惜起来。
“阿煜。”
陈煜正伏着身,嗅着一朵花儿的香气,恍惚听到有人在叫。
他侧过身,微仰头,见铁门前站着一个人。
他一身黑色毛衣打底,下面是一条烟灰色西装裤。深咖色的头发齐向后梳,再往下,是一张金刚肃穆的脸。
“正奇。”
陈煜笑逐颜开,放下花枝,起身赶去。
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却好像千载相逢,陈煜生怕走慢一点,男人就会化为飞烟散去。
“我听他们说,你生病了,一直想来看你。”阎正奇敞开风衣,任陈煜扑进怀里,任他喜极而泣。
“正奇。。。。。。。你终于来了。。。。。。。”陈煜紧紧将他抱住,泪眼朦胧:“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我……”
他泪流满面。
“怎么会?”
阎正奇将风衣裹得更紧,仿佛陈煜是一只雏鸟,必须得暗藏在他完善的羽翼下,方得欢欣。
“既然你知道我下山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陈煜渐松开他,擦了擦泪,也是奇怪,他原不是爱哭的人,可自从进了云深,隔三差五就得哭上一哭,怪做作的。
阎正奇说:“我是打算来看你,可镇上的乡干部们都不同意。尤其是镇长身边那个秘书,叫什么来着,他不许我来看,说有专人照顾,我只好托他送点粥给你。”
“原来那粥是你的。”陈煜欣慰笑笑,视野逐渐清明,“我就说,他怎么会那么懂我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