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退了两步,靠着墙,双手环抱开始看戏。
而展昭一进门就看到个陷入昏睡的王朝,说不惊是假的,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见他全身已经包扎停当,便试了试他的额头,见没有发烧,略放了些心下来,细细看他面色,估计是疲劳过度导致虚弱昏睡,便不扰他,转身看向欧阳春这边。
那边的大戏正巧开场。
欧阳春被智化眼神弄得汗毛倒竖,吞了吞口水,“那个……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四个是一组的,本来任务差不多了准备回去,结果听到说什么地下城的……”
“所以你就去了?”尾音上扬,狐狸眼吊起——有杀气。
“呃,你知道我的,我是没那么多事……但是,那个……”
“有人怂恿着想去,你拗不过,索性就一起了?正好也见识见识那地下城是个什么东西有没有那么玄乎是吧!”
“……都知道了还问……”小小声。
“你好意思说!”声音陡然拔高,却在看见对面王朝的时候静了一瞬,然后又是重重一哼,狐狸眼眯起,似笑非笑,声音尖尖的,不阴不阳,“欧阳春,你好本事呐。”
欧阳春果断打了一个冷颤,全身一抖,内心默默泪奔,战战兢兢地望向后面想笑又不敢笑的白玉堂——见死不救,非英雄所为啊亲……白玉堂只当没看见,低垂着长睫悄悄笑得正开心,却听对面有人颇为尴尬地咳了一声,“那地下城……究竟是什么样的?”他抬头看去,就见展昭站在两张床之间,静静地看着欧阳春,双眉微蹙,眼底流露出几分凝重的意味来,“能把你们都伤成这样,究竟是什么?”
欧阳春想起下午在操场上的一面之缘,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他身上有一种干净又安静的气质,带着宁定人心的力量。他看了智化一眼,见智化也终于收了那又是愤怒又是担心的模样,透出几分严肃神色来,知道重点来了,定了定神,想了想,答道:“那是一个迷宫,准确的说,是一个神话故事里,布满机关和怪兽的多层迷宫。”
智化表情僵了一下,展昭嘴角抽了一下,白玉堂眼睛眨了一下,目光从欧阳春身上挪到智化身上转到展昭身上最后回到欧阳春身上,然后——“噗……”喷了。
他身子一松往墙上一靠,捂着肚子笑得快哭了出来,“哈哈……欧阳你看小说看多了是吧,还、还机关……下一句是不是那迷宫是按奇门八卦设置的?还有怪兽是吧?你怎么不给揍一顿——哦我忘了,你不是奥特曼……”
智化本来还有些惊讶,一听这话也回过神来,一脸鄙视地瞅着欧阳春,一副“别说你认识我”的嫌恶表情,“说清楚。”
欧阳春无比忧伤地看了一眼一点不给自己面子兀自笑得灿烂的某人,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首先,那的确是个迷宫,反正我们进到里面之后就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岔路很多,又没有什么指示牌,而且在地底下,一片黑,只隔一段会有很暗的灯照明。其次,那里面的确有机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触动了,而且……什么样的都有,陷坑都是温柔的,我们掉过一次,掉下去之后还是迷宫,还是找不到路。这还不是问题,问题在于,那里面……是实弹啊。”
他低低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些惭愧的神色,指了指自己的腰,“这里,被子弹擦过的,还有这儿,”他抬抬手臂,“是个微型炸弹,闪得慢了点,被弹片击中了。”
智化默然,展昭低着头沉思,白玉堂忍不住,追问道:“那怪兽又是什么东西?”
“还能是什么?”欧阳春很不客气地一个白眼朝他翻了过去,“当然是人在搞鬼,难不成还真有怪兽,你就那么想当奥特曼?”
白玉堂眨眨眼,有些无辜有些愣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还了得!
“欧阳春你这大笨熊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了!果然跟这死狐狸混久了也沾了骚气!”
欧阳春扭头无视,智化斜斜瞟他一眼,“小白啊,我们来了这么久都没看到教官呢。”
白玉堂怒:“骚狐狸你居然过河拆桥!亏我还大老远的陪你过来!”
智化笑:“辛苦了。”
展昭看看身后睡得正沉的王朝,又看了看那三人,便开口道:“那个……小白,我们一起去找教官吧。”
白玉堂抬头瞪了他一眼,怒火转移,“谁要你多事!”说罢转身便出了门。
展昭站在原地颇有些尴尬,智化嘻嘻笑,摆手道:“诶小展——你是姓展的吧?”得到对方肯定点头之后便道:“我跟你说,别管小五,他这人就是这样,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都是闹着玩,过了就没事了,这任性的脾气都是家里宠出来的,你多让让他,别往心里去。”
——这怎么是一副交托自家骄纵女儿的口气?展昭默默黑线,心想他那是赤子之心纯净纯粹真实坦荡好不好哪里任性了哪里骄纵了你这死狐狸不要冤枉人家啊喂!
包拯懒懒地坐在办公室里,对面公孙策翻着四人的病历,一面翻一面摇头,顺便对毫无罪魁祸首自觉的某人进行毫不留情的鄙视,“包黑子啊包黑子,看你这回怎么收场,那两个轻的休息两天就可以参加训练,另两个么……至少得躺两个星期。”
“他们自己学艺不精,我有什么办法,”包拯打了个哈欠,“走了吧,还得回去看录像,听D组来的人说,除了脑子差点之外,他们身手还凑合——不知道下面损失怎么样,明天派技术组去看看,该修的赶紧修好,以后还要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