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摇摇头,苦笑着,“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以这种状态离开,人生啊,太短暂了。”木子心里“咯噔”一下。
南谨沉默了一会儿,转身面向木子,“你先出去吧。”
“为什么?”她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来扫去,“你要干什么?行刑?行什么刑啊?你们这不就是个节目吗?”也许只是个节目效果,她这么告诉自己,但是心里不知道怎么了还是很慌乱,一个人,如果真像他说的一样沾染了某种病毒,而现在还没有治疗疫苗,那所谓的行刑是什么?木子不傻,想想就明白了,明明这一切都不可能真的发生,太扯了,但她觉得太不对劲儿,好像一切都是真的一样,现在,是在拿人命开玩笑吗?
这种节目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不管真的假的,一定要阻止他们,就算是节目也不能开这么血腥的玩笑啊。
南谨盯着她,“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还以为你都已经明白了。”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李教授最后沉重的笑了两声打破了沉默,“小姑娘,虽然我不清楚你的来历,但是谢谢你,可我不能继续活着,如果我传染了某个人,酿成大祸,之前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我的性命和整个人类相比,太微不足道了。希望你能明白,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从我愿意当实验品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太……太荒谬了!你们都疯了吗?!”木子实在不敢相信整件事。
南谨没再说其他的话,面对着李教授,“教授,对不起了。”
李教授会意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但显得很沉重,即使非常清楚自己的宿命,身体还是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谁不惧怕死亡呢?木子站在一旁,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呼吸困难,明明想阻止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但是怎么也动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南谨掏出枪,对准了李教授的头,轻轻叩动扳机,李教授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却没有流多少鲜血,像电影慢动作一样播放。
直到坐在车上看着整间房子燃起熊熊大火,木子还是不能理解,这难道不是一场梦吗?一场噩梦,使劲儿眨几下眼睛或者狠狠蹬蹬腿,就会立刻醒过来,可是,为什么,醒不过来呢?明明以前做了噩梦在最恐怖的时候会被吓醒的啊,这种场面,难道不是最恐怖的吗?
南谨拍拍她的肩,她被吓到了,猛地扭头看他,他将语气放的和缓了一些,“我知道,你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肯定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但,如果在任务没有完成前,我们必须在一起的话,我必须让你相信整件事情不是我在信口开河,你要亲眼看到,才会真的相信,不是吗?”
木子觉得呼吸越发困难,眼睛像被火灼伤了一样生疼,她闭闭眼,深吸一口气,“这难道不是个梦吗?我睁开眼睛,可能发现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不小心错过了考试,不过没关系,只要证明,那个教授死在我面前,不是真的,只是个梦而已就很好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依旧是南谨抿着唇沉默的样子,于是彻底崩溃,手足无措,“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醒不过来?平常都可以的啊。”她像是喃喃自语,伴着哭腔,无助极了。
南谨叹了口气,“看来要你接受整件事情还需要一段时间,你自己先慢慢消化消化吧,我们还要赶去取样本和数据。”
说完,启动车子,没再理会继续发愣的木子,周围静的只有风声,明明车里有充足的暖气,她却感觉到自己浑身冰凉,并且像死人一样僵硬。
难道真的不是梦吗?
她还奢望能马上醒来。
错过考试也没关系啊。
被宿舍孤立也没关系。
被导员记过也没关系。
……
这些事情和现在面对的相比算个屁啊。
所以请赶快让我醒来吧,无论现实会遇到什么难熬的事情我都欣然接受。
可是不管眨多少次眼睛,不管怎么狠狠掐自己,还是在这辆车上,和这个可怕的人在一起,要去完成什么狗屁任务。
难道是我疯了吗?
她又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自己真是疯了,这一切都只是被臆想出来的,一定是因为平时生活□□逸,所以潜意识里自导自演了这么个故事,也许本体现在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可为什么,自己都意识到这一切是臆想的了,却还是无法回归现实呢?
怎么样才能回去呢?
木子听着呼啸的风声,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死死盯着她,像是死神在召唤,也许,在这个故事里,只有死亡,才能终止一切。
我会死在这里吗?像那个教授一样?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混蛋说的什么病毒,丧尸,也都是真的了?我会被感染吗?会变成丧尸吗?还会吃人,会彻底变成即可怕又恶心的生物,还会伤害别人。
会吗?
我会死在这里吗?
她终于不可抑制的哭了起来,泪流满面。
南谨车开得非常快,没一会儿,就抵达了目的地,在黑暗里寻找一个绑着红丝带的槐树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定睛环绕了一圈,看向满脸鼻涕眼泪还抽抽搭搭的木子,“你要留在车上,还是跟我下去找?”
木子看了看周围,黑黢黢一片,好像随时会有丧尸出现一样,几乎是毫不犹豫,“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