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昭麟好奇民间如何传他,“什么传闻?”
“他们说你的学问堪比大儒,就连当今状元的才学也比不上你,伴先皇御驾亲征西北,夺了他们好几座城池,扩大了北齐的版图,而我只是商家女,地位低微,又没有规矩,你娶我做皇子妃,皇上能答应吗?”长兄如父,而且皇室子孙的婚姻都是用来巩固权势地位的,而她,显然起不了这些作用。
至于钱财方面,她听言昌钰说过,北齐兵强马壮,自打败了西北后,便居于四国之首,无人敢再来侵犯,自然也就不会有仗打,用不了经费,他们言家派不上什么用场。
而且皇族也看不上他们言家的家底。
所以他娶了她,根本一无是处,他得不到任何好处。
庭昭麟轻扫了言欢一眼,那眼神带着一丝讶然和无奈,“你说这么一番话,是想让本宫放你回家?”
言欢点点头,“我也不瞒你,我先前和将军府的二公子走的近,若是我攀附上你,往后别人少不了看轻予我,而你的名声估摸着也不会太好听。”
俞繁虽然比她大了四岁,但是每日的生活除了读书认字便是修习武艺,涉世不深,想法也较为单纯,他一直对外宣称要娶她为妻,他的品行虽然端正,可是给人的印象却是十分的轻佻邪肆,旁人少不了臆测她和俞繁之间是否还清白。
庭昭麟若是娶了她,也是少不了被人议论他娶的姑娘是不是还有清白。
庭昭麟未曾想到言欢会如此坦白,一时不知该喜还是忧,“本宫不在意,你现在是本宫的人,你以往的那一段尽早忘掉为好。”这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容忍。
言欢没有应声,她怎么可能轻易就忘掉?她和俞繁认识了近两年,又不是一两天,她低着头又开始吃饭,却没了先前的好胃口,拨弄了两下盘子里的菜,放下筷子。
庭昭麟也没怎么吃,见言欢许久不在执筷子,命侍女撤了桌子上的饭菜。
紧接着又命人备水沐浴。
借着微弱的烛光,言欢朝离开寝室的侍女们看了一眼,时辰进入到亥时,庭昭麟吩咐她们备沐浴水,是想再这里洗浴歇下?
她怎么办?
她现在意识清明,实在无法接受跟他同卧一榻,她垂着眉眼,想着庭昭麟如果对她行不轨,她该如何。
那天晚上原本是想同他约法三章,可是自己的脚破了,他抱了她一遭,她一紧张就给忘记了,现在她要如何开口啊。
庭昭麟注意着言欢的反应,见她神色如常,心中一阵荡漾。
隔了片刻,侍从抬了一只可容两人的木桶过来。
言欢坐不住了,她从凳子上站起来,连招呼也不打,抬腿准备往外走。
庭昭麟捕捉到言欢的身影,她想跑?他声音颇冷凝的询问,“大晚上要去哪儿?”
言欢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没有停。
庭昭麟冷声,“站住!”
言欢不听,她是害怕他降罪,但她更怕他对她做那种事,她用跑的。
庭昭麟见状,缓缓眯起眼,对着门外挥了一下手。
言欢立刻被人拦住了去路,她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低头扯住那人的胳膊使劲咬了一口。
那人痛叫,却没敢甩开言欢,生怕弄摔她被庭昭麟责怪。
言欢咬了人,慌不择路,撒开腿就跑。
侍从下跪行礼,“殿下恕罪,属下无能,没能拦住小姐。”
“下去吧!”
庭昭麟轻抿了一下唇,决定耐心的等她回来,只要她踏入庭院一步,他就要她!
侍女把浴桶中的水装满,庭昭麟站在旁边刚准备解腰带,门口一侍从略显慌乱的声音传来,“殿下,您带回来的那位小姐跳下了花池。”
一个女子他们本不会在意,但是他们是殿下的贴身侍从,殿下对那女子的重视他们看在眼里,所以不敢含糊。
庭昭麟一听,不知怎么的,心绪乱了起来,一股惧意冲脚底冲上心口。
一个瞬间,寝室已经空无一人。
很快他便看到花池四周站满了举火把的侍从,其中有几人已经跳下花池打捞。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花池是天然生成,池底深不可测,行宫里的侍女,一年之中失足落下花池殒命的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