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去。
南宫斐站在门前的台阶上,一手扶着门框,头微微低垂。
季管家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
但,正因为如此,季管家心头更加难过沉重。
“先生。”他轻声说:“我们先去找沈医生,问问你肚子里宝宝的状况吧,沈医生说你的手术不能拖,只要你清醒了,就应该第一时间敲定手术时间,他还说,他们已经研究过了,可以在这次手术的时候,一起将您身体里的子宫摘除”
季管家絮絮叨叨说着话,其实是想转移南宫斐的注意力。
南宫斐伸手,示意他安静。
季管家袖中双手微微颤抖,喉头滚动着,好几次要出口的话都卡在咽喉处,无法说出来。
南宫斐并没有听季管家说话。
他扶着门框的手紧了紧,然后,缓缓地朝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有穹顶,但此刻是关闭状态。
连屋子四周的落地窗,也全都关闭着,灯没有打开,屋子里很黑。
就像是个黑洞,阴冷而又未知,似乎在下一个就能把人瞬间吞噬。
南宫斐自己设计的这个房子。
房子的各种开关在哪里一清二楚。
他脚步跨进去后,在门口又停顿了一瞬。
然后伸手,在墙壁的小屏幕上按了按。
屋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屋子中央的棺材。
他当初,并没有设计这么一个棺材放在屋子里。
身体,一个踉跄。
他的目光死死瞪着棺材。
脚步如同钉在了原地般,好几次想要抬腿,都无法抬起来。
南宫斐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线。
他抬脚,想上前,脚步却不停使唤地后退了一步。
"不可能。”他口中喃晡:"不可能的,凡凡,他不可能有事,他和我一起吃烤鱼,和我一起盖房子,他说他要好好活着为他妈妈报仇,他”
季管家擦了脸上的泪水,打断南宫斐的话,声音沙哑着说:“先生,许先生已经过世三个多月,先生,您为了您和许先生的孩子,也要好好的啊。”
他这话说的无比悲切,大概是觉得南宫斐说的这种话就像是在沉迷幻觉无法自拔。
“三个多月?”南宫斐猛地扭头,盯着季管家:"怎么可能?我昏睡了多久?”
季管家:“您睡了三天。”
“可我昏睡之前,凡凡还和我在一起,他怎么可能过世三个多月,你们捞错了人。”
他说着这话,就要大步出门:“赶紧,重新去捞人,凡凡一定还在等着我。”
“先生!”季管家抓住南宫斐的胳膊:"先生,您清醒一点,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只有您_个人在船里啊,许先生并没有和您一起,您忘了吗,三天前您清醒过来一次,和我说过小岛,我是在小岛上的洞里找到许先生的遗体的。”
“先生。”他哽咽着,声音泣不成声:"许先生是因为背上的伤口感染发炎死亡的,医生检查过了,许先生的去世时间是三个月前。”
"不可能,不可能。”南宫斐两眼发直,晡晡:“怎么可能,三个月前,我和他就在岛上,我们一起烤鱼,一起搭房子,他还给我讲小说故事,三个月前,他一直都好好的里面躺的,肯定不是凡凡。”
“先生!”季管家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先生,您别这样,您别这样,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求求您了,不要这样。”
季管家虽然不知道这三个多月的时间南宫斐一个人在岛上发生了什么。
但他可以想象到南宫斐在岛上发现许一凡的尸体后的崩溃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