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邓恒身后所代表的定国公府财雄势大,自己找他谈糖厂之事就被他断然拒绝了。如果不是心里多少有点底气,邓恒不会这么回绝得干脆利落。
想想前些天给他送去的帖子,洛笙年心里也有些嘀咕。他当然知道蝶舞比如眉出挑, 但他偏偏就是管他要蝶舞,就是想试试邓恒会不会卖自己面子,他的底线在哪里。
可这都好几天,邓恒也没回应,自己也不好上门打听。不知邓恒究竟是个什么主意。
当然,洛笙年是不怕邓恒为了此事在背后告他什么黑状的,在王公贵族之间,相互赠送妾室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更何况他要的还是没生养过的通房丫头,就算是长辈赠送给邓恒的,但他若是赠送给身份相当的人,也不算是忤逆了长辈。
在椅中坐下。端上旁边小厮递上来的热茶,洛笙年此刻深深觉得,自己要是跟邓恒一样,有个有力的家庭做后盾就好了。
本来他是有机会的,就是去娶一门贵女为妻。可当时当日,有哪家的贵女肯嫁他?今日就算是有了,可他也已经没机会给旁人了。
不过洛笙年心里还有个小小的算盘,一直没跟人提起,他是王爷,按规矩是可以象信王府的洛承志那样。娶一正妻两平妻的。
从前,他答应过钱家。纳妾会跟他们打招呼,可没说过娶侧妃也要跟他们打招呼。
钱敏君暂时还没有子嗣,所以他也没有去请求封妃的旨意。等到明年,任期界满,他应该要上一趟京城,或者到时能物色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他想得太过入神,一不留神那端着的茶水就泼在了自己身上。嫌恶掸掸衣裳,他突然想起件事来,“夫人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丫鬟出来回话。“夫人挑了块好料子给姑奶奶做了件新衣裳,今儿刚好送过去了。”
哦?洛笙年有些好奇,钱敏君和钱灵犀感情好他是知道的,可现在非年非节的,她不给自己做衣裳,干嘛要给钱灵犀做件衣裳送去?
“奶奶回来了!”
才说着,就听报说钱敏君回来了,她笑吟吟的到洛笙年跟前,让下人们都出去,“相公猜猜,我今儿到妹妹那里,得了个什么好东西?”
洛笙年当真猜不出来,“你直说就得了,又何必让我猜?”
钱敏君于是就直说了,“我看她们家丫头众多,且个个都是绝色,就替相公要了一个来。”
洛笙年微怔,“你替我要了个丫头?”
“是啊。”钱敏君抿嘴一笑,答得坦荡之极,“我看紫薇现在有大姐儿缠着,没空服侍你,万一我身子有个不舒爽的时候,你身边就没人伺候了,所以一直留心给你相个人回来。可巧这回妹妹带回不少出色的,我顿时就留了心。几次过去,就留心查看了几个丫头的举止。原本我是属意蝶舞的,可那丫头毕竟是戏子出身,有些左性子。眼下妹夫落难,她就有些眉高眼低,想来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不值得费心。香巧和如眉两个倒好,都是侍候惯了人的,若是要来,一定贴心。可就是太过无趣了,老实巴交的,实在没什么意思。后来我就相中了红叶,她虽也丫头,却是没正经伺候过人的,性子又活泼开朗,年纪又轻,正好要过来服侍相公,想来最是合适不过了。”
洛笙年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不似作假,忍不住问,“你当真跟你妹子说了?”
“说了。”钱敏君笑得全无心机,“已经跟妹妹说好,晚上若是妹夫回来没什么意见,就把人送来。对了,那丫头还是完璧呢。相公可还欢喜?”
“你不妒忌?”洛笙年心头却仍有些疑云,怎么自己一找邓恒要人,她就首先行动了?这会不会是邓恒的意思?
钱敏君的笑容忽地冷了下来,有几分难过浮现,“如果我说不妒忌,就是在骗你了。我其实是妒忌的,可我更想让你高兴。”
她孩子气的伸手捧着洛笙年俊美如昔的脸,“我知道,自己不漂亮,也不能干,家里也没什么家世可以帮到你,你当日娶我,确实是委屈你了。可这些年,我,还有我的家人,都努力的想为你做点事情。我们没有别的本事,唯有的,只是一颗真心。相公,你懂么?”
钱敏君说着,已经湿了眼眶,那份真情流露,绝不是作伪。
洛笙年嘿嘿干笑着,却觉得一阵阵的发窘。他当初娶钱敏君,可不是出自于真心。而是因为通过邓恒。洞察到九原先机,所以才把握机会,娶了钱文仲的女儿而已。
不过钱敏君嫁了他,一直对自己是极好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岳父虽然偌大的年纪,但也在衙门里替他细心打点好诸多事情,更别提在粮食问题上。钱灵犀一家人帮的忙了。要说这个岳家没有任何助力,那实在是有些昧着良心了。
眼下,他不太敢正视钱敏君的眼睛,把她揽在怀里,信口道,“你这傻丫头,怎么也不问问我就去管人家要人?上回你失了孩子,你伤心,我也是伤心的。大夫说那是个男婴,若是生下来。就是我们代王府的嫡长子了。当然,我们还年轻。肯定还会有孩子的。可是你呀,不想着怎么调养身子,好再替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怎么还净操这种心?”
钱敏君伏在他胸口,却只觉得微微齿冷,面上却道,“正因为要调养身子。所以先放个人在你屋里伺候。不过我们说好,在我有孩子之前,这丫头先不许有身孕。可以么?”
“当然可以。”此时的洛笙年是格外的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