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给你跳垃圾桶的机会的,我可有洁癖,你跳一次洗三遍都没用。”
少年的声音被晚风卷携落入耳中,带着寥寥秋意,像是说笑又带着满腔认真。
沈渊深吸一口气,将夜晚带着凉意的空气快速吸入胸腔,想让自己再清醒一些,他其实并不笃定两个人的未来。
因为他深知一路阻碍,而他们尚是少年,来日方长。
可他又无比坚定自己的心,“不会的。”
尉殊心里明白,语言只是脆弱的表象,不过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他从来都是实干派。
时间是需要一步一步踩过去的,不是单靠想象就可以逾越的。
“提前晚安。”他说。
沈渊将车子停在云通雅苑外面,对着保卫室的爷爷打了个招呼,对尉殊回应到:“明天见,晚安。”
“我和柏昀好像闹掰了。”小少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声音恹恹,仿若当日明白自己喜欢柏昀时的无助翻土重来。
翻到一半的书页停了下来,尉殊收手放下笔走到窗边,一手拨弄着窗帘,放低声音问:“怎么了?”
“因为我胆子小吧。”小少年的声音里没有了一贯的傲气,颓靡的像是淋了雨,“他说:‘有什么你最好直说,不想说也不要一直撩拨的让我去探索,我没那么多时间。’从那天后我们就再没说过话了。”
尉殊听得出邵嫡语气里的哽咽,小少爷不会哭,但会不知所措。
他理解邵嫡,也理解柏昀。
邵嫡受身份限制不能轻举妄动,若试试喜欢的人是随便一个女生情况也比这好得多,但柏昀是同性,是平常人家本就难以接受,落在他身上更不可能接受的情况。邵嫡的摊牌带来的后果远不是两人分开这么简单。
至于柏昀,什么都不知道却承受着邵嫡态度的各种变化,针对、疏离、逃避、不回应。
“在你还没有能力做到可以保住两个人,甚至在都不明白柏昀心意的前提下,你……”尉殊一向善言,可这个时候他承认,他有些不敢开口。
他清楚自己要说的话对于邵嫡来说很无情,他与沈渊之间说实话要比邵嫡简单的多,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沉默。
“你说吧,没事的。”邵嫡坐在阳台仰望夜空,室外下着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地面,空气里带着潮意,吸入胸腔都让人发闷。
自从确定自己喜欢柏昀后,他就在一次次地近乎入骨地明白自己的身份。
他是邵家单传,是必须延续香火的存在。
这一点他可以从邵家每一个人身上看出来。
“适当的远离,确实是目前而言最好的方法。”尉殊原以为自己的话是无情,出口才明白是残忍。
即便理智告诉他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可他也深刻地知道完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