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再次朝他招手:“过来,我看看哪受伤了,如果伱不过,我就叫你哥过来帮你检查。”
果然萧诚就是个活阎王。
七岁小孩都怕他,二话不说就过来了:“就膝盖撞了一下,其他地方没伤。”
七岁的萧伟也是小男子汉了,白露也不好撩他衣服,手指隔着衣服点在他身上,左一下,右一下。
通过观察他的微表情,判断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受伤,所幸除了膝盖,只有肩颈处青了一块,应该是被踹了。
床尾换下来的衣服,都有一個大泥脚印,白露眼眶微热。
这是……为她受的伤。
“嘶!”
肩膀突然被用力按了一下,萧伟痛得下意识缩回去,皱着眉头瞪白露。
白露讪讪收回手:“我不是故意的,听说这样按,伤口上的淤血散得更快,会更快愈合,恢复更健康的好身体。”
萧伟信她才怪。
白露把药酒放回抽屉,抬手轻揉了揉小家伙头顶:“以后,碰到打不过的就跑远点,小孩子哪有大人力气大,要是不小心受伤太严重,以后容易长不高哦~你也不想长得比哥哥矮太多吧?”
听前话萧伟还想反驳,哥哥二字一出,到嘴的话立马收回去。
白露也算找到制住他的高招了。
“好了,很晚了,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萧伟盯着白露的背影,欲言又止,难掩欣喜的目光,在新书包上转了好几圈,来回反复,眼看她就要走出门。
咬了咬牙,小嘴蹦出别别扭扭的声音:“那个,书包是给我的吗?”
白露回头,莞尔一笑:“当然,要好好学习哦,书包可是用哥哥的钱买的。”
话落,轻轻带上门。
转身就看到,萧诚倚在门边,双手环臂,姿态闲适,深邃如海的眼眸,含带几分淡漠的慵懒,目光幽幽看着她。
嘴角还挂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玩味。
“铛,铛,铛……”
墙上的时钟撞了十下。
白露脑瓜子嗡嗡响,突然觉得有点冷,脸上的笑容开得更灿烂了:“很晚了,我们也早点睡吧。”
说着就一溜烟跑回房。
跑得比兔子还快。
床很大,足够两个人睡,哪怕一人一张被子,也绰绰有余。
白露却卷成粽子一样,缩在最里面,就差没钻进墙里了。
老天啊!
她长这么大,从没谈过恋爱,更别提和男人睡一张床,她只是有点紧张,害怕,不不不!她不紧张,不害怕!
只是不习惯而已!
大概因为卷得太厚,男人躺下来时,只听到轻微吱呀一声,并没有太大的下沉感觉,白露眨了眨眼睛。
莫名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担心的是,木板床的承重力度,是的,没错!
想起第一次见面,差点被萧诚反催眠,白露还心有余悸。
看他资料时,就知道他不简单。
进入他记忆后,更受震撼。
若非事关父亲和外公的安危,她也不会私自涉险,发现他更鲜为人知的一面,原来,一切黑暗,都有源头。
萧诚本该和平常人一样,有幸福的家,美好的童年,有慈母严父,父母在街上经营一家馄饨店,生意很不错。
一切都在他三岁时,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