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绫芷,塞源极寒,条件艰苦,你身上的伤病或许还没有好全,我在你行李里放了一些药,那些东西很有用的,就在你那件杏色衣服底下压着。
“你叫温叶臣跟你一起去塞源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他真的很喜欢你,在我已知的消息中,他在离开你的住处后,直接去了父亲那里,说了想跟你一起去的事情,但是被父亲叫人关起来了,到现在(就是我现在给你写信的这个时间),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关着。
“你自己一个人在那么苦的地方会受不了的,我和温叶臣也舍不得你在那里吃苦,所以我准备等温叶臣放出来后,跟他商量,在明年的控权人交接会后,不论是谁担任,我们都会把你接回来。
“荆文已经死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中任何一个人了,无论我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们好,元绫芷,你要信我,我们都是被父亲捡回来的,从很小的时候一起生活,情同手足,你、荆文、温叶臣,你们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另外,我跟温叶臣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我也很震惊,我也很痛苦,我想温叶臣也是一样的想法,我们后续会尽一切努力让父亲收回这个决定。
“谢谢你在我跟陆黎瑞之间牵线,那件事过后,我看到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都是他让你送过来的吧。还有那两盒曲奇,已经碎得不成样子,已经不能吃了,但是我希望你再次回来的时候,我能吃上一口。
“至于为什么要用手书,可能是为了想让你留个纪念吧。
“我和温叶臣,永远等你,望保重。”
元绫芷现在说不上什么心情,她捻着这张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笔迹像是审视她的黑眸。
她越过这张纸,看到苍琴白理智面庞下那颗炙热坚强的心。
那张看似永远保持冷静的脸上,在面对来自至亲的控诉时,心脏是不是遭受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这些元绫芷不得而知,知道的,仅仅是在那之后,她苍琴白仍然记挂着她身上的伤痛,因为某种元绫芷不得而知的原因,不愿意正面见她。
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她将连元绫芷自己本人都忘记的药默默地塞在一件杏色衣物下。
元绫芷感觉现在的自己非常奇怪,之前那样坚定地要来到这里的她,现在也竟然生出几分懊悔来。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自己跟苍琴白争吵时候,苍琴白和温叶臣那悲怆的神情。
可就算是被伤得那样厉害,苍琴白仍然在给她的信中写:
“我们都是被父亲捡回来的,从很小的时候一起生活,情同手足。”
连元绫芷自己都不明白,那样情同手足的四个人,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精神几乎要再次崩裂,元绫芷将信纸叠好,放在枕头底下,眼泪却不自觉地涌上眼眶,心里也是酸涩一片,接着涌上鼻头。
塞源的原野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