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军拎着个水桶回来的,里面装了小半桶鸡蛋。
这都是在鸡棚里的草窝中捡的,这个点外面天已经黑了,即使有月光,他也没去平时捡鸡蛋的地方溜,准备明天白天去走一趟。
圈鸡的事慢慢做的也顺畅起来了,他只需要在固定时间拌好鸡食,再用树枝敲打铁盆,没一会儿小鸡们就全都蹦蹦跳跳的跑回鸡棚了,这招目前很有效,是李建军和小鸡们约的的暗号—“开饭了”。
放下水桶,男人又去隔壁好好洗了下脸和脖子,洗漱完才进屋,看媳妇被褥都铺好了,直接上炕钻进被窝里了。
女人看他上炕,往他身边靠拢,顺势钻进了男人的被子。
昨天在母亲家里,虽然不住一个屋,俩人也不好意思干点啥,毕竟这房子隔音不咋好,要是让别人听见了那可真就“社死”了。
女人最近有些欲望攀升,老是想往他跟前凑,这不,今天主动上人被窝了。
怕伤到女人,李建军很小心。
结束后赵艳没心没肺躺在男人怀里睡的天昏地暗,而李建军却是眼睛瞪得老大,清醒了半宿,一直惦记啥时候自己能当上父亲,从未失过眠的男人,难得今晚失了眠。
这一觉睡的沉,醒来时赵艳感觉是神清气爽。
饭菜男人都做好了,坐在了锅里,透过玻璃窗,赵艳看见男人正坐在院子里扒苞米呢,他旁边已经有了一大堆扒好的苞米,真不知道他是几点起来的,咋天天起这么早呢,赵艳心想。
早饭吃的是玉米面糊涂,碗里的糊涂细腻的可以,稠度也够,可能是放了糖,吃起来有些甜甜的,鸡蛋都扒好了,放在锅里的小碗中,男人还给自己热了一只鸡腿,满心甜蜜地吃完了早饭,赵艳才去前院。
“建军,你几点起来的呀,饭做好了,苞米都扒这么多了!怎么不叫我呢,我也能帮帮忙呀!”
李建军看媳妇红扑扑的脸蛋,宠溺地说:“叫你干啥,咱家能有啥活非得叫你干,我六点起来的,不困就起来忙活忙活,等会儿九点半得去水库帮忙捞鱼,还有一会儿呢,我再扒点苞米。”
赵艳看男人直视自己,有些扭捏,不知道咋回事,昨晚还深度交流了呢,这会儿真不知道有啥可不好意思得。
“咱们去水库需要带些啥啊,我去准备。”
男人看她被自己看得害羞了,不再逗她,回答:“也不用拿啥,爸赶车去,捞鱼的装备我都拿出来了,咱就多拿个水桶就行,分鱼需要装回来,听说今年水库的鱼还行,咱家能分到不少,多拿俩水桶,到时候鱼拿回来还能养一阵,留着慢慢给你炖着吃。”
赵艳哦了一声,进屋找桶去了。
看看时间,都快九点了,赵艳打算跟着去凑凑热闹,就找出一件稍厚的外套,又灌了一瓶水,为了避免到那饿,找出个塑料袋,往里面装了四块桃酥。
最近饿的快,即使白天吃三顿饭,赵艳也给自己加了几次餐,没事就吃点水果和饼干桃酥啥的,每次都吃的不多,但还是总感觉饿,所以还是准备好吧,省着到那饿没啥吃的。
刚把水桶拿到前院,父亲赵大河赶着毛驴车就停在门口了。
“建军,艳子,你们拿好东西,咱走吧,快到点了。”
王秀秀从车上下来,进院对俩人说。
赵艳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进屋找了顶帽子戴上了,秋日中午的太阳还是很毒辣的,可别给自己晒成黑煤球,提前做好保护吧。
顺手递给母亲一顶帽子,王秀秀拒绝了,她脖子上围着一条绿色的围巾,这个展开就是一块正方形的布,可以裹在头上,一寄就能盖住脸,相当于帽子了,根本用不上戴帽子,王秀秀嫌麻烦。
李建军把东西都拿到老丈人的车上,扶着媳妇上了车。
村里的路虽然是土路,但大家经常走车或者走人,路面压的实,还算平整,加上赵大河是个老把式了,赶车赶的平稳,赵艳坐在被子上并没有感到颠簸。
和母亲唠着嗑,一路遇见的驴车比较多,今天水库分鱼,各家都带好了水桶去,准备分鱼,所以这一路上车还是挺多的,到处都是打招呼的声音,怪热闹的。
李二江甚至把他家的拖拉机开上了,拉着村里不准备赶车去、或者没有小毛驴车的人家,四轮子车斗上熙熙攘攘坐满了人,加上各家的水桶,大家坐在一块儿不停地寒暄唠嗑,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这热闹的气氛中,赵艳的心情也跟着热情的村民们一起飞扬了起来,左顾右盼,道路的两边都是收获之后剩下的苞米杆,时不时有村人赶着牛羊在里面吃着苞米叶子,还有勤劳的人家,现在就开始割起苞米杆了。
现在一般大家都在扒苞米,毕竟都怕下雨或者下雪,万一没扒完没晾晒的苞米要是真遭遇了这个,就等于判了农民的死刑,这到手的钱得少一大半啊,所以大家都在勤奋的扒苞米,还没啥人出来割苞米杆呢。
这已经开始割苞米杆的,要么是家里人多,苞米扒得快都完事了才出来整这个的,要么就是家里牲口多,得提前多预备点这个做过冬口粮的。
看着道路两边忙碌的村人,赵艳深感农民的不易与辛苦。
想改变村人的现状,可目前真是没有能力,自己也只是灵光乍现的一个想法而已,很快赵艳就将它抛到了脑后,专心和母亲唠起了嗑。
东升屯离水库不算远,赵大河赶着毛驴车,也就十五分钟就到了。
到地方几人下车,赵艳走到水库边上,被这壮阔的景色惊呆了。
是的,这个水库叫新立河水库,是个大水库,水面一眼望到的边际很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副大镜子,水质很好,看起来蛮清的,闻着风带来的水汽,赵艳闭上眼睛,有些陶醉,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的烦闷与郁气好像一下子都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