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一阵窸窸窣窣。
“那么脏的东西也拿,不消说你,恶心不恶心一天!”
“一边儿去!”
“幸亏你姨没发现,不然你妈脸往哪儿搁!”
张凤棠这一串连珠炮把她亲外甥打得晕头转向,但硝烟滚滚中炮貌似还没放完。
“别乱摸!”
“啪”地一巴掌。
陆宏峰夸张地吸溜了一下。
“你姨可不是啥干净货色。”
“咋?”
“咋个屁,快下去睡觉!”
“妈。”
“本来就发骚,这当了大老板,还不得岔开腿让人弄啊,干净得了吗?”
我摸根烟咬在嘴里,却没机会点上。客厅里的挂钟滴滴答答的,指针仿佛就戳在耳边。
“哼啥哼?”
“我没哼。”
“听见你哼了。”
“真没哼。”
于是张凤棠就哼了一下:“咱村那个乔秃头你还记不记?”
“谁?”
“乔晓军啊,你忘了那个四中教导处的,唉哟,跟你姨关系可不一般,偏你爹没一点眼色,还逞能,英雄救美嘞。”
陆宏峰哼了一声。这次确确实实哼了。如果我亲姨需要呈堂证供,我想我可以做个人证。
“咋?”
“没咋啊。”
“还有郑向东,当年你姨夫可不把他结结实实揍了一顿,到现在头上都还有碗口大一块疤呢。”张凤棠直咂嘴,像是疤落在了她头上。
“啥时候的事儿啊?”
“早了,你姨刚开始搞剧团那会儿。”
“真的假的?”
“难说,无风不起浪,最后要不是你姥爷亲自出面,人郑向东会留下来?”
“不像。”
“跟谁学的,不像不像,啥叫不像?谁不像?”张凤棠显然翻了个身,我觉得窗帘都动了动,“郑向东可摸过你妈屁股。”
好半天没人说话,我忍无可忍地吸了吸鼻子。
“啧,瞎摸啥?”我姨终于又开腔了。
“他能摸我不能摸?”
回答他的是一串清亮的笑声。
“他摸这儿没?”
“他敢!”
“咋不敢?”
“切,你亚光叔不剥了他。”
“吹牛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