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一直在看书,不想我打扰,就一直没有出声,只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不说话就很好。kanshupu”
“你今日穿青衣,实在是太过好看。”长宁不吝言辞地赞美他,“不说话坐着就夺取了所有的光彩,让人忍不住分心出神,我心悦你,自然无法移神。”
“只是这是因为穿青衣的人是你,而不是因为你穿青衣。”长宁专注地看着他,温声道,“看你是因为你,不是因为其他。”
“既然如此,”秦深说,“蝴蝶也是为我,我却并不喜欢,你该放下它们了,不必再如此。”
“果真不喜欢?”长宁问。
“不喜。”秦深答得言简意赅。
长宁做这些本就是为讨秦深欢心,他既说了不喜,长宁自然从善如流地放下,假装不知秦深早就把她做出的第一个略显粗糙的成品收起珍藏。
她冲秦深摊开手,把柔软细嫩白皙的手指摊开在他面前,冲他撒娇似的抱怨,“竹叶好粗糙,竹片没有弄干净,上面还带着一些毛刺,扎的我的手好疼啊。”
竹叶是秦深自己选的,竹片是他亲手劈的,不过这些东西做的再怎么精细,也避免不了和娇嫩的指尖接触时的划伤。
长宁指尖有些红,是一直摩挲竹叶后皮肤泛热的遗留,竹片上细小的毛刺在她手上扎出许多小红点,深浅不一,遍布在整个指腹。
秦深垂眼,捧着她的手轻轻地吹了吹,有些后悔自己前两天的沉默以及无视了,“痛吗?”他问,“抹一些药吧,会好很多。”
“吹一吹就不疼了,”长宁弯着眼睛,极让人心疼,又让人心软,她说,“所以还要再吹一下。”
秦深抬眼看她一眼,低着头轻轻地吹了十指,在她食指上落下一个轻吻。
“咳咳——嗯哼,啊咳咳咳!”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矫揉造作的咳嗽声,齐岸站在门口,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拳虚掩着唇,背对着他们负身而立,尴尬地仰头望天。
“齐岸?”长宁抬头看他,奇道,“你今日怎么闲着了。”
齐岸无语望天,“我哪一日没有闲着。”说完他想要转身,犹豫片刻又掩唇低咳一声,故作粗声地问,“你俩好了没有?”
秦深不理,又在长宁的手上吹了吹,长宁看着他,心不在焉地对齐岸说,“好了。”
于是齐岸放心地转过身来,看到的还是秦深拉着长宁手的场景,那一瞬他差点就又扭头转回去了,只是看着那两人毫不在意的模样心有不忿,他怒怒地走过来在石桌旁坐下。
长宁张开手让他看自己的手指,主动说,“我手疼,让秦哥哥给我吹一下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齐岸白她一眼,“我又不瞎,他刚刚——唔,他刚刚亲你……”齐岸含糊道,“别以为我没看见。”
“君子该严于律己,”他看秦深一眼,意有所指道,“该发乎情止乎礼,不逾不矩,况且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这般举动,哼。”
秦深看都不看他一眼,捧起冷落许久的兵策低头研读起来。
齐岸撞上软钉子,长宁也胳膊肘外拐,她说,“君子该严于律己,无邀请而来,不叩门而入,齐岸,你该自省了。”
“何时我来这里还要先交拜帖,再等接见了,”齐岸道,“你们两个沆瀣一气,欺负我孤家寡人一个,实在是不知羞。”
说着他环顾四周,问道,“这几日都没见到秦潇,她又去哪玩了?”
长宁捡起一个尚未完成的蝴蝶,顺手又借着编了,闻言随口道,“不是去玩,是去做正事了。”
齐岸看看她,又看看秦深,难以置信道,“所以你们两个坐在这里闲情逸致,让一个小姑娘出门替你们办正事?”
“我们不好出面,她武功好,也不引人注目。”她解释道,“况且潇潇自己都没说什么,你又替她伸的哪门子冤枉。”
“我只是看不惯你们两个逐日沦为一丘之貉,”他痛心道,“长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你并未发现我的真面目。”长宁笑眯眯地堵回去,一点都没让他说秦深把自己带歪了。
论口舌伶俐他比不过长宁,比沉默寡言他不如秦深,如今这两人并肩,齐岸思忖片刻,十分懂进退地换了个话题。
他随手捡了一个桌上的蝴蝶,称赞道,“手艺不错,又精进了,果然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待,秦深,你竟然也能做出除蜻蜓之外的别的东西了。”
秦深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一刻,道,“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