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时候和服较为平淡,可是是母亲帮自己穿的,也乐在其中。如今……
“哎哟,小暮穿上和服就是好看啊。”隔壁的王大妈抬起头,笑的慈和。小暮不会穿和服,王大妈的三个孩子都是女孩。所以只好请王大妈。
小暮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些陌生。
“如此素白的和服,小暮你这孩子也穿的跟美若天仙似的…”王大妈热情的帮小暮搞了后面的蝴蝶结。“现在都很少卖这种净白的礼服了,这可是几年前的和服。现在的女孩子都要穿的艳些。”
“没事,王大妈,这和服很合我的意。”小暮拍了拍和服。望着镜子里亭亭玉立美得不真实的自己。淡淡一笑。这时王大妈拿着饰品。“小暮,我来帮你梳头发。这些饰品都是我的女儿去国外的时候留下来的。扔了也怪可惜的。正好可以配你的礼服。”小暮颔首低眉。“麻烦你了。”
盘腿坐下。王大妈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她想她女儿了。如今三个女儿都到国外定居了。许久前,她也是如此的给她俏皮的女儿这样带饰品的。
“好看吗?”
小暮摸了摸自己的发丝。点点头。“很漂亮,我从未想过自己这么漂亮过。”头发优雅的盘起来。很简单。用带着樱花瓣的钗子戴在发丝中。画龙点睛。
王大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真好看真好看真好看。”眼泪流下来。谁了解一个大屋里一个人的感受?小暮笑着帮她擦眼泪。“王大妈,哭什么?真是的。不哭了哦。没事就来找我玩玩。我也一个人闷得慌。”王大妈擦擦眼泪。“丢脸死了。好了,好孩子,快出去吧。他们等你等了很久了。瞧你多漂亮。”
小暮淡淡一笑,穿好木屐。轻轻的踏在榻榻米上,慢慢的走。
客厅一片喧闹。
会穿和服的帮不会穿和服的穿。“可恶,是这样吗?”龙马不满意的扯了扯身上的和服,撅着嘴。
听到脚步声,他懒散的抬起头。
活在当下最要紧
小暮没有想过,会在医院遇见他。从未想过。小暮淡淡一笑,迎上去。看到的是沧桑的脸庞,不如几年前那般英俊潇洒。
“身体是不是有毛病?”轩血真政抚着额头,坐在医院的休息椅上。“是啊,高血压。”小暮轻笑。“谁惹你生气了?还是什么事情都很不顺?这个病都得气顺。”轩血真政叹口气,手紧紧的握着拐杖,两鬓的白发已经苍苍如林。小暮心想:还是老了。
“在英格兰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失去的东西依旧是那么的耿耿于怀。我活不长了。心脏堵塞。随时发作随时毙命,随时毙命。”小暮的手颤抖了一下,毕竟是亲生父亲啊,谁可以狠下心对如此苍苍白发的老人六亲不认。“听到医生这么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平静下来。死,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可怕。我在商场打滚这么多年,我也累了,该歇着了。轩血集团也该歇着了。”轩血笑着撑着拐杖走向透明窗户。可是他还是放不下一些事情。“我想看一看我失去的东西。这就够了。我死而无憾。我不打算做手术了。我的身体想好好的保留下来。”
”我需要剩下的时间来看看我失去的东西,看一下可不可以挽回。”小暮擦擦泪水。“那你知道失去了什么?”他牟定的说:很重要的。
心越来越颤抖。小暮死咬下唇。明明那么坚毅的他……“还是老了。”轩血的沧桑脸庞有了泪痕。他伸出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拭擦。
小暮站起来,轻轻的扶持着他。“活在当下最要紧。想什么有的没。老人家就应该享福。累了就去度度个假,让自己放个假。”轩血眯着眼,哭的不像样。老人真的孤单,到最后,就只有那一大堆钱、那一大堆保镖保护着自己。小暮扶着他坐下。
“活在当下最要紧,知道吗?想太多对身体不益”轩血叹气的拍了拍小暮的手。“许多事情到最后才看开,才发现以前的执着是错的。真的老了之后才看开一切,才放开如此封闭的心房。”小暮拿起背包。“活在当下最要紧。我先走了。”匆匆离去。在转角迅速躲进去。回头看,轩血真政坐在沙发上,杵着拐杖,安静祥和的看着窗外。就像一死不动。小暮心酸的流下眼泪。离去。
轩血真政摸了摸心房,真的丢了一样东西。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纯黑色发依旧,天蓝色双眸依旧。随后叹口气,看着天空。
手里紧紧的握着照片。
那些叛逆的青春
一一缅怀。
如果可能
小暮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眼泪一直流下,不断地拭擦,可是越擦越多。开始拿着纸巾大哭,边跑边打哭,没想到眼泪流的更加猛烈。。路人纷纷的看着貌似自怜自爱的绝色少女,感到痛惜。悲哀的蓝线紧紧的捆住整个世界。地球没有办法俯下腰抱住她。她飞跃起来的纯黑色发丝,在半空中轻轻飘拂。在海平线处,她停下脚步,喘着气,最后蹲下,整个人萎缩成一团。
为什么要触动她一直都不承认的那条敏感的神经线,为什么。可是他是真的老了,他膝下无儿女,旁边也没有妻子。还要继续恨吗?所有的牺牲后,残缺的灵魂,还可以完整吗?也许执着的等,真的能得到永恒。轩血真政不会料到以前会将放不下的人囚禁一生。如果可能,忘记了当初的血红的回忆。如果可以,忘记了结束后你给的疤痕。
突然,旁边出现了一大包纸巾。小暮也顾不得是谁的,直接抽起。挤着鼻涕。回头,明媚的如同太阳。他整个人挡住阳光了。与悲伤的介质又重新的连接起来。小暮哭着站起来,扑进他充满清新的怀抱。娇声的哭道:“周助。”不二软下心的轻拍她的背,下巴磕在她的发丝。“我在这。”
“周助不会离开我吧?”
“傻瓜,想多了。”
他笑着弹小暮的头。他不会离开她的,会一直一直的守护着她,至死不渝。小暮悲哀的靠在他的怀里。他说不离开,可是父亲也曾经说过不离开啊。可现在呢?死神拼命拉着他的命根,轻轻一握,他就可灰飞烟灭了。
第一次感觉,生命如此的不堪一击。
“周助,轩血真政他,他快死了。”哭声渐渐淹没了“死”这个字。不二睁大眼,随后眼神温柔的看着小暮。“你还是雪儿。”小暮顿了顿,抬起头,就看见不二绝美的脸庞。“雪儿就算恨他,就算想杀他,也从未狠下心来杀了他。雪儿太脆弱,仇恨麻痹了她,所以她才一次次的想杀了他。可是他最后还是活到现在。因为,雪儿还爱着他。”不二微屈膝,与小暮平高。他笑得温暖的擦着小暮的泪水。小暮却泪流不止,像个孩纸般。最后,不二还说:看你跟孩子一样!
小暮终于止住了泪水,伸出拳头。“讨厌!!”不二笑得文静的摸了摸小暮的发丝,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走向东京医院。
你最后的心愿,我满足你了
小暮现在经常跟不二一起去照顾在东京医院的轩血真政,倾入真心,不过小暮始终没表明她就是他的女儿,还是有点隔阂。直到有一天,主治医生叫小暮和不二去他办公室。“医生,怎么了?”小暮在不二的扶持下,坐在凳子上。不好的预感。发着冷汗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不二纤细的手。“节哀顺变把。”医生拿下金丝眼镜。略带苦恼。“为什么?不是情况变好了吗?”不二拉着小暮,附在她的耳边,轻声:“你身体也不好,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