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帮你,莎白。”他擦擦手,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叉”记号,又换另一张。“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要怪你就怪这个该死的混蛋,不但喝了‘失恋的滋味’,连配方都给揉掉,我即使有心帮你,也力不从心。”
“真的都没办法吗?难道没有其它记载配方的资料?你地下室里那些书——”
“没有。”田优作考虑都不考虑摇头说:“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我说没有就没有。如果有,我就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瞎弄这些解药,唯一的配方已经被这个该死的家伙毁掉了。”
“你们在说什么?莎白,你到底想拜托田优作什么事?”苏小小问。
曾莎自眼底全是失望,很没朝气地垂下眼说:“我想拜托优作老板调配一杯‘失恋的滋味’。”
“什么?”苏小小不敢相信地张大嘴摇头说:“莎白,你有没有搞错?你居然真的相信田优作这个疯子说的那些巫术?”
“你给我闭嘴!”田优作隔吧台,扭苏小小的脖子灌了一杯酒,制止她再开口说话。
“你这个天杀欠揍的变态、疯子!我要告你谋杀!”苏小小呛了好几口才平复过来。
他们这样隔着吧台动手又对骂,火药味弥漫充斥着,但曾莎白置身在外,隔着距离观看,田优作和苏小小之间火爆的气氛,早变成另一种形式的打情骂俏了,只是当局者迷,他们自己还不知道。
她怀疑这是因为苏小小喝了那杯带有恶魔力量的“失恋的滋味”的功效。
“优作老板、小小,”她说:“你们这样吵闹真像在打情骂悄,你们是不是爱上对方了?”
“什么?我爱上她——”田优作的反应简直在践踏苏小小的自尊和骄傲。他将苏小小的脸用力扳过来,左右转了转,用又轻蔑又不值的语气说:“就凭她这种冬瓜脸,没气质、没品味、兼没水准的无赖相我会看上她才怪!看到她,我不作噩梦就已经很不错了,谈什么爱不爱!”
说完还做了一个恶心想吐的表情。
苏小小出乎曾莎白意外并没有反唇相稽,她揉揉脖子、拍拍脸颊,语气很正常说:“多谢你的抬举,田优作,原来我只是没气质、没品味、没水准而已,我还以为会更糟呢!也幸好你没有爱上我,否则我可就真是伤脑筋了。你知道,有些心理变态的人没人缘却又偏偏爱自认是情痴、情圣,被这种人纠缠上了,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楣,一辈子衰到底!”末了她特别加重语气。
她拐着弯在骂田优作,神态偏偏不愠不火,田优作有气没处发,把早调好的酒往她面前重重一摆,神情狠狠的说:“少废话!把这些酒喝了!”
“更像了!”曾莎白看着他们斗气,带着羡慕的口吻说。
“莎白,你别在那边说风凉话,当心闪到舌头。”苏小小喝白开水一般的一杯接一杯喝着那些“解咒酒”,一边警告曾莎白不得再说些“扰乱民心”的话。
“好,我不说。”曾莎白耸耸肩。“你别又贪便宜猛喝酒,当心醉了。”
“我这是在赚钱。”
“赚钱?”
“说来太复杂,不说也罢。”苏小小把吧台上十来杯酒全部喝光后说:“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脑袋坏掉找田优作作法配毒药?”
“苏小小,当心你的舌头闪到!”田优作在她背后冷冷地说,气息呼在她脖子上,冰得像针。
那样子很像在说悄悄话,只除了神情冷得不对。田优作气透苏小小坏了他的“好事”,对她的态度总是极尽恶毒之能事,但同时也有男女之防的顾忌,看在曾莎白的眼里才会觉得他们的举止反常的亲密。
苏小小对田优作翻翻白眼,摇摇空酒杯,对曾莎白说:“莎白,你千万别上了田优作的当,相信什么恶魔、巫术之类的,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我也不想啊!可是实在没办法。”曾莎白苦恼的说:“想绑住沈大哥的心,只有靠爱情符咒的力量。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荒唐,但只要有一丝希望,试试看也无妨,只要能得到沈大哥的心,我什么都肯做。”
“你想让沈广之喝那什么‘失恋的毒药’?”苏小小摸清了点头绪说。
“嗯。”
“我劝你别做那种傻事,行不通的!”
“一定行!”曾莎白眼中燃着希望说:“你和优作老板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们本来素不相识,优作老板也对任何女客都没兴趣,一心只有司徒明丽,可是自从你喝了‘失恋的滋味’以后,优作老板对你的态度就不一样了。本来只对赚钱有兴趣的你,也开始对他有意,你们就像情人一样地打情骂俏,这不是符咒的力量是甚么?”
“莎白,你真的脑袋短路了!”苏小小完全被曾莎白打败。
连田优作也不了解曾莎白自行演绎的逻辑,哇哇大叫说:“胡说八道!我的心里完全只有明丽一个人,我是绝对不会变心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只爱明丽一个人!”
苏小小冷眼旁观田优作激动跳脚的蠢样,忍不住讽刺他说:“田优作,你不是自奉是恶魔的再生吗?恶魔是不适合专情的,难道你的撒旦没有告诉你?”她这么说,田优作反倒冷静下来;冷静的田优作,味道不但很魔,连举止都充满黑色的神秘。他冷冷盯苏小小,眼神放出魔光,似乎想象蛇发魔女梅迪莎一样,用恶魔之眼将苏小小化成石像。
“不必这样瞪着我,你这一招对我没效。”苏小小撇撇嘴,很有几分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