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身上也已经烤得暖洋洋的,徐子良进屋收拾了一张床出来,这户人家只有一床被,徐子良和木雷合盖一张被,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俩实在太累了,深夜刮起了风,这春风竟然比冬风还要烈性子,恨不得将窗户拆下来,屋顶盖揭开,才会罢手的猛烈,但徐子良和木雷居然没被这动静声吵醒。
直到深夜时分,窗外风声倒是小了,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屁声从木雷的身体内释放出来,如同一串爆竹般将徐子良从睡梦中唤醒。
“你放屁了。”徐子良一脚踢在木雷的屁股上。
“刚才你也放了。”木雷委屈地回答。
徐子良的肚子就像在配合木雷的话,发出一串叽里咕噜的声音,接着直冲而出。
跟炸响的春雷似的。
“好东西倒是好东西,就是后劲太猛。”徐子良自我解嘲。
“你放得比我还猛。”木雷更委屈。
“行了,你也随意吧。”徐子良翻了一个身继续睡觉。
天寒,这会儿他的鼻尖都冻得冰冰凉,木雷的屁他倒是不那么重视了。
两人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了。
“讲个故事吧?!”木雷趁机提要求。
“想听啥故事,我可不会讲故事。”徐子良拒绝,他才不想讲故事呢。
“好久没听故事了,这时想听。”木雷绝望地小声说。
恶作剧的念头,从徐子良心里跑过去,他清清嗓子:“行,那就讲一个吧,不过不是故事,是真事,当时我在山里做通信兵时遇到的事。”
“啥事?”
“你听着,别问这么多。”
“哦,好的。”想听故事,所以木雷很听话的样子。
“我当通信兵的时候,我们经常进深山里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有一次我们一个小队七个人,进山没过多久就走散了,深山老林,就算在里面走一两年也难遇到一个人,更别说有路了,我一路拔草砍树枝的,心想着只能靠自己找出路了。深山里光照时间短,转眼间天色就黑了下来,山林显得寂静而神秘,树叶沙沙作响,我就疑心了,总感觉有某种生物在我附近,心里吓得怦怦跳。”
“换我,我也会害怕。”木雷裹紧了被子。
“我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和方位,试图根据太阳的位置判断方向,同时还寻找水源,再找不到水,我没累死也得渴死,身上带着的水和食物已经消耗光了。走了许久,我终于在一片密林中发现了一条小溪,溪水下肚,精神一振,觉得自己应该死不了。我决定顺着蜿蜒的小溪向下游走,但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只好先找安全的地方过夜。”
“你可以上树过夜啊,树上安全一点,对了,你会爬树吗?”木雷插话问。
“我讲你听。”徐子良命令道。
“我砍了些树枝和树叶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庇护所,刚钻进去,庇护所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是什么?”木雷紧张地问。
“听我讲,不要再打断我的话。”
“好的。”
“我看见一只像猴子一样的家伙,个子和你一样高,于是我迅速抓起一根木棍……”
“你要打死它?”
“反正不能留它和我一起睡觉。”
“哦。”
“它见我拿起木棍,就飞快地跳到树上,可它刚一上树,就发出一声比挨了木棍还要惨的尖叫。听这叫声我也吓一跳,心想是树上有蛇,它蹿上树的时候不小心被蛇咬了?接着它掉下来,崩出一长串的屁,同时发出一连串更尖利的惨叫:木雷,木雷,木雷……”
“唉,你说的这个猴子一样的家伙就是我呗。”木雷明白过来。
“是你非得想听。”徐子良翻个身准备继续睡,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当然,他没当过兵。
末世才是一个最大的,最残忍的,时间跨度最漫长的战场,明天,他还要和这个世界交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