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太多了?”
胖子快速拿过来医药箱,肩上渗血的纱布被解下来,胖子重新给我清理伤口,闷油瓶站在旁边看着,手按在我右肩上,大概是怕我喊疼。
但我一声没吭。
“你怎么回事?该疼不疼?刮肉疗伤了你还面无表情,不是,你关公附体啊?”
我正晕得一塌糊涂,感官是有些迟钝了,没感觉到多少疼痛。
“别废话,有缝线吗?要缝直接缝就行了,快点,正好我现在不会疼。”
胖子看我这么硬气竖起大拇指。
“小公园种曼陀罗了?你他妈趴地上啃了几斤?”
“我没啃曼陀罗,啃的胡萝卜。”
“公园里能种胡萝卜?一瓶啤酒你醉了,真他妈是个人才,我以后跟狗喝也不跟你喝了。”
“没,是抽了你的烟,醉烟了。”
胖子一摸裤兜,烟果然不见了,他有些无语。
“你这是抽了多少啊?看来你的小弱缺身体已经十分排斥尼古丁了,小命要紧,你最好还是完全戒掉吧。”
我说我知道了。
伤口是个小十字,医生处理的应该没有问题,是刚愈合的表皮组织有些脆弱,再次有些撕裂,胖子手极轻快,缝了五六针就结束了。
其实还是有些疼的,我右手抓住闷油瓶手臂忍着,硬给他抓出几个指印。
他也默默的忍着,我心想他腰上估计也掐出手印了。
胖子缝完便端详着自己的手艺,“这可比上次缝的好看多了,看来我的厨艺很有长进。”
我转头看也没看他绣出花来,就那样吧,“老实说你上次缝的什么?不会是饼吧?”
兽医啊。
胖子不理我,再次用心缠好纱布。
“好好养着,千万不要乱动了,再裂开可就缝不起来了,只能找块猪皮打补丁。”
我笑了两声,实在不想起来,喝完水直接靠在沙发上闭上眼,“你们睡,让我坐这儿缓一会儿,谁都别动我。”
就着眩晕很快就半梦半醒了,听到胖子好像在跟闷油瓶说话。
他们说了很多,我应该都听见了,但那些话语钻进耳朵过一遍脑子,又很快像波心生涟漪一样散去了。
最后我要睡着,好像听见胖子一声叹息。
“那几年实在太苦了,我们虽然尽力帮他,但谁也替不了他,很多东西还是他独自承受了,你回来了,但他荒芜了,压住他的何止那些伤疤呢,那时候他都不会笑了,也忘了疼。”
闷油瓶低低的嗯一声。
我想说没有,我还是会疼的,就看到自己走进一片荒芜沙丘里,落日余晖像血一样铺在起起伏伏的沙线上,我一个人漫无目的走了很久,最后走累了,干脆躺在沙丘上等月亮。
结果日落不落,明月不升,我等了很久,什么也没有等到。
我被困在这里了么,他妈的随便吧。
最后我醒了,胖子在床边看我。
“你可真能耐,我看过就少了两支烟,两支烟你能晕一晚,我也是醉了。”
我心说其实就一支,还有一支是闷油瓶抽了一半。
“小哥呢?”
“他去吃饭了。你这个起床困难户实在该起床了,九点了,要出发了,再不走,刘丧要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