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起身,掏出黑金匕首把检修口铁门撬了条缝隙,随后他和胖子一起用力,硬生生把里面的锁给扯断了,把铁门掀了起来。铁门正好竖在前面,闷油瓶听了听动静,迅速猫腰跳了下去,胖子先把背包接过去,然后把我放了下去,闷油瓶接过手,就把我背上了。
最后胖子一松手,重重的跳了下来。
他落地的一瞬间,顶楼房间的灯亮了。
哟嗬,只见这家的男主人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手还按在客厅灯的开关上,看到从天而降的我们,他一下把菜刀冲着我们用力扔了过来。
闷油瓶空出一只手,顺手把刀把捏住了,然后他随手一甩,刀又飞回去,就插在男主人脑袋旁边的墙壁上,吓得男主人靠紧墙上,脸色刷的变成惨白。
有点保护家人的勇气但武力不够,他可能听到家里进了贼,所以起来看看,但没想到是进了仨,看起来还都不是善茬,看着他惊恐的表情和绝望的眼神,我觉得他脑子里可能已经演完了一出二十多集的灭门惨案刑侦大剧。
我也瞬间明白闷油瓶为什么不从这边上去了,这边楼里都他妈住着人呢。
场面一时僵住了,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
我估计闷油瓶和胖子都在盘算怎么把这人放倒,闷油瓶只要把我往地上一放扔个瓶盖过去,而胖子冲过去可能胳膊会挨一刀,我心说还是和平解决最好,连忙开口跟对方诚恳道歉,并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现金扔在桌上,大概有两三千块钱,表示我们愿意赔偿他楼顶的损失。
我们只是路过,现在只想离开。
看我们不偷不抢无意伤人,过路竟然还给钱,男主人似乎很意外,他松了口气,脸上恢复人色,示意我们赶快走。
胖子伸手就去开旁边的门,不想却从里面反锁了,还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男主人脸又黑了,拔下菜刀拍拍墙,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门在那里。”
我意识到胖子开的可能是人家的卧室门,里面可能是他的妻子家人甚至是孩子,肯定又受了一番惊吓,急忙又是一顿道歉,最后三个人灰溜溜的从人玄关开门出来了。
这栋楼近些年可能旧楼改造过,一层两户,中间往下走半层加盖了一个电梯出去,我晕了头,下意识的指向电梯走廊,闷油瓶拔腿就要过去。
男主人伸出头来提醒我们,“电梯有监控,楼梯间没有。”然后他把门砰的关上并反锁了。
哦哦,谢谢提醒。
我们下楼梯的时候,胖子就说,“丫会不会回头就报警了啊?我们得快点,要被叔叔们堵住了可就说不清了。”
闷油瓶要不是背我,估计已经飞身到一楼了,谁能堵住他,我趴在他背上想了想,“他收了钱放我们走,抓住我们他也说不清,就是希望他别想不开,现在去楼顶。”
刚才忘记提醒男主人别上去了,又一想深更半夜这人也未必有这个胆色,普通人第一反应是把检修口赶紧关好锁上才对。
出了这栋楼,闷油瓶背着我带着胖子就往后走,并没有去开原来的车,而是好像曲里拐弯的出了后门,来到一条树荫浓密的小街上。
街道上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还亮着,静夜沉沉,浮光霭霭,连一个路人都没有。
只街边树下停了一溜儿汽车,我们一走到街上,其中有一辆车灯亮起来,发动了跟上来,别停在我们面前,车窗降下,司机长得贼眉鼠眼,伸出头来贱嗖嗖的问我们,“三位老板去哪儿啊,顺风车要不要,指哪去哪,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凌晨两三点钟的顺风车,说不定黑得跟黎明四五点钟一样。
胖子看他一眼,不耐烦的摆手说,“黑车吧,走开走开。”
结果闷油瓶随手就拉开后车门,先把我小心的放进后座,然后他也坐进来,关门。胖子瞬间懵掉了,很是无语的拉开副驾车门坐进来。
“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商量,哪能当场打脸呢。”
司机发动了车,看着他吃吃的笑。
“瞎了吗,还是眼神不济,这么年轻就老眼昏花,还黑车,我这可是胜似江心秋月白的白车。”
胖子端详了司机一眼,司机虽然不好看但是很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胖子都可以当他爹了,竟然被他说年轻,“到底谁眼神不好呢,还有职业道德没,敢当面骂乘客眼瞎,当心我投诉你。”
司机又看他一眼,特别轻蔑的说,“哎呀呀看把你能的,随便你去投诉呗,说你眼神不好你还不乐意了,你牛逼你记得我车牌号么?背一个我听听。”
胖子语塞,这个他还真没注意,别说他了,我也没记。
这人就这破嘴能拉到活吗,怎么没被人投诉倒闭,真没见过这么嘴这么欠的司机,他这样就没挨过乘客揍么?
胖子一下恼羞成怒,“信不信老子下车就把车牌号刻你脸上去。”
司机嘁了一声,“呵,你要这么说,我能让你活着下车我就跟你姓好了,见过找爹的找妈的还没见过在我跟前找死的。”
胖子立马把袖子都撸起来了,“来来来,你胖爹跟你玩玩,看看到底谁他妈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