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聪明的早就死了。
“也是帮公公。”阮南音自袖兜里摸了一袋金子,轻轻放在桌上,右手转着酒盏品了品,缓缓道:“不瞒公公,来之前我听说,这位于司马可是文阁老的学生。”
内侍继续倒酒,眼珠子却滴溜溜转了两圈,没搭腔。
他可是知道阮家和滁州的关系的,更知道文阁老跟阮家的恩怨,有些话他心如明镜,却不能说。
“公公不会不知道,天子封赏于沛文时,萧相爷在勤政殿吧?”阮南音沉吟一声,有意学着沈栩安的腔调,拉长尾音,说:“到时候于沛文这些腌臜事闹出来,公公……你说你会不会被迁怒?”
迁怒?
内侍有些慌,握杯子的手捏紧了几分。
伴君如伴虎……
他岂不知那位天子的脾性?
本想着这于沛文私德有亏,他传了旨,走了便没干系了,可若是萧相爷和文阁老在里面掺和了。
那就不是小事了。
“阮六姑娘的意思是?”内侍屈指敲在桌上,眼眸微垂。
阮南音含笑,啜了口酒,说:“这不是想要公公别蹚浑水么?公公你若是能晚到些,说不定,还能捞上个功劳。”
“哦?”内侍来了兴趣。
“我听说……”阮南音拈了颗花生抛进嘴里,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笑意,“肇县有个县丞与这司马大人有旧,这会儿正在来的路上,若他能清算了这个司马,公公从旁作证,不就是有功?”
“此事当真?”内侍狐疑。
“我还能骗公公不成?”阮南音眨了眨眼,主动拎壶给内侍倒酒,“说到底,我过来也只是为了找沈栩安玩,偶然得知公公送的是那于沛文赴滁州上任的旨意,才特地过来提点一二的。”
“咱家何德何能得阮六姑娘如此厚爱。”内侍垂眸。
“公公怕是忘了。”阮南音却突然正色,收敛了方才玩笑的表情,“我在宫里行走,多的是鲁莽无状的时候,小鱼公公可帮过我几次,我记着呢。”
内侍鲤鱼一愣。
他竟是没想到,这阮六姑娘居然是真记得他。
“原以为,阮六姑娘贵人多忘事,不会记得咱家。”鲤鱼略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方才那般揣度姑娘,是咱家的不是。”
“小鱼公公可别这么说,我在知道是你之前,也想着不过是拖你一段时间就够了,可见是你,便想着,能拖你出泥潭也不错。”阮南音略带严肃地说。
是熟人便好办事。
不过半刻钟,阮南音就拉着鲤鱼上了车。
那厢……
杨韵一行抵达了蕲州州府,到了张夫人约于沛文见面的酒楼。
天色尚早。
因着相约时间是夜晚,故而杨韵安排殷菱和张夫人在隔壁雅间休息,自己则带着沈栩安在城中寻了个花楼。
“你这是?”沈栩安在门口驻足。
“这是蕲州最有名气的花楼,里面的姑娘个顶个的好看。”杨韵反手拽着沈栩安进门,笑道:“栩安这么拘谨,头一回来?放心,不用你牺牲皮相。”
“哟,这是哪家的郎君,如此俊秀。”
“可有喜欢的姑娘?若没有,咱们这儿的莲香玉香可都是一等一的美佳人。”
浓妆艳抹的绿衣妈妈舞着香味甜腻的帕子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