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姐妹刻下窃窃私语,玉面浮现无穷杀机,等待混战一来。首要刺杀的对象就是张让,好为惨死的“血手花”段莫非报仇。
半个时辰枯候已过。
掌门段情双手挥着“湛卢宝剑”远望对岸畔边的武林人士纵声道:“各位武林同道!这柄‘湛卢宝剑’本为敝门‘血手花’段莫非于江陵‘八岭山’古墓群中取得,事后又被刺客‘子鬼啼’使阴玩诈谋取,因此段莫非死于非命。其中曲折不足外人道。现在宣布物归原主,并列为‘太阴门’镇山之宝。”
语音旋落,引起湖畔江湖人物一阵哗然。
“子鬼啼”是刚露头角的神秘父子档刺客。人人引为饭后茶余的恐怖话题,听说是崇拜冥府魔道之辈。可能是长得三头六臂十分狰狞,才会辣手摧花,杀死“太阴门”年轻一代高手,娇滴滴的大美人段莫非吧?所以这柄“湛卢宝剑”是一条人命挽回来的,“太朋门”是有资格拥有,况且龙头靠山“漕帮”还真没有人惹得起。
议论纷纷各说各话,闲也是闲着,反正没有热闹可瞧。
忽然间,一声龙吟冲宵——震得满场人士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脏欲脱口而出,来人浑厚内劲高绝,最少一甲子功力以上,不知是何方神圣。
人人引颈接踵仰天而望。
来者是一位老学究,生得一脸黑白相间美露,飘坦十分抢眼,着一名约十岁孩童。他一身雪白褒衣博带,俨挺背脊,突显傲骨场概超绝,奔驰绝尘,凌空虚渡而至。
他腕抱孩童不减速度,双脚踩点平波湖面撩起一束束水柱却不湿靴,如风似云飘荡,横越数十丈湖面,“噗滋!噗滋!”脆响绕耳,虽有卖弄绝世轻功身法之嫌,确实是惊世骇俗,令人望而生叹。
全场鸦雀无声,若泥塑木雕般楞然。
眨眼间即上月湖岛,放下孩童朝四方作个揖,矢矫不群朝群雄照面。
他气势如虹,声若宏钟,一字一句敲响道:“本座‘金剑盟’总盟主单斌。前来讨教。”
“金剑盟”三个字确实把刺客“子鬼啼”比了下去,引起了群众的喧哗不堪。纷纷鼓掌叫好。除了刚刚施展的轻功绝学外,因为这个帮会代表着当今朝廷民间的势力,对地方上贪官污吏握有生杀大权,给人印象极佳。”
乱世中人心求变求清吏,需要安邦的心态由此可见。
“爹!”张心宝瞧见了张让,急奔过去,跳进其怀中,埋头厮摩擂拳撒娇,好一副久别重逢亲昵画面。
段情玉靥凝然。檀口樱唇勉强噘起一丝冷笑,对单斌裣襟为礼:“单前辈所领导的金剑盟如雷贯耳,不知今夜是代表官方,或是以武林耆老的身份说话?”
单斌瞅她一眼,倚老卖老道:“段家门虽然徐娘半老,但看在本座眼里,仍是小姑娘家的不经事,就因这柄‘湛卢宝剑’而起,本座当然以江湖人身份告知与你。”
单刀赴会。赤裸表明了来意,着实爽快。
段佰心知肚明其来意,依然抱英雄拳不失礼道:“单前辈痛快。但此话怎讲?请不吝指教。”
单斌环顾湖畔群雄。做然纵声道:“宝剑唯有德者居之,古谚有云‘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又谓“?
因怀壁。防身辄空弦。’本座认为‘太阴门”无法保住宝剑神器,反而会遭灭门之祸。”
“依单前辈之见,放眼天下各门各派如虚空繁星众多,宝剑应该由谁来保管,才称得上是有德者?”段情神色不快,举宝剑指着他道。
单斌神态倨傲,简捷有力道:“当然是由本座保管最为恰当。”
话音一落,“太阴门”偕“漕帮”近千名帮会弟子群起鼓躁,湖中竹筏上的数百人虫挑夫已经三字经怒骂出口了。
湖畔近万名的江湖人物顿然骚动,但皆是低声窃窃私语,与他们形成强烈对比,因都认为单斌虽然口气托大,依其组织势力及个人武学,确也不无道理。
段情瞧见这般情况,气得杏目睁圆,双颊通红,这个面子实在丢不起人,骤下判定怒声道:“啐!任你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也说不动本掌门的决心,因为这柄宝剑附有我那宝贝女儿的灵魂。除非你杀了我。“这话一出,显得气氛有若严霜凝结,门下弟子皆剑拔弩张,显露彪悍不畏生死的草莽气息,就等一声令下,群起而攻,那怕你这单独一人的老芋头武功盖世,也难敌蚍蜉撼树,将你吸食精光。
张让牵着张心宝退至后方不断嘘寒问暖,倍极关心,这些日子来,经历生死无常的张心宝把一切际遇比手划脚的说得十分清楚,有如历历在目:张让带引张心宝参见一旁慈样微笑静听其遭遇的安世高大师。
张心宝精灵聪敏的马上五体投地,参拜大师。见他双眼碧绿,鼻子尖尖,满腮虬髯。叫人忐忑不安道:“小宝拜见大师,自从宫廷惨变,逃亡北邙之巅,惊鸿一瞥您的圣踪以来……这段时间有没有看见太吉方文夏侯鼎……跟他在一起?”
小孩童婉转说辞的目的,当然瞒不过安世高大师及张让,觉得他开始长大懂事了,相偕面面相觑莞尔微笑。
“小宝!既然怀疑老衲是否弃圣入魔,为何又大礼参拜?”安世高大师持须微笑、无心一问道。
张心宝聪明绝顶,不假思索回答道:“小宝参拜的是您身上穿的僧袍袈裟,代表传袭佛法住世,与佛同在,至干您这个人嘛,若是个像夏侯鼎的大坏蛋……小宝打不过就得开溜,人家才不笨喽!”
大师闻言碧眼精光四射,虬髯贲展,耸容赞叹道:“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简单扼要三二句的禅机精妙譬喻,这正所谓‘以戒为师’,‘依法不依人’;可见你宿世必然是位大智大慧之人,连老袖都要尊敬你这位未来的小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