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我认为这个小鬼可能吃得下十碗,要不要来个赌注反正也是闲着?闷得发慌呢!”
胡老板瞅了说话的人一眼,脸上依旧一团和气,却冷冷的不屑声调回答道:“白检!你在‘渊婷书社’看门守社,一个月的薪俸并不高,却烂赌如命,早晚会把命赌掉;你欠我的六十七碗馄饨钱什么时候给我?还谈什么赌注?别尽欺负外地人,人家才不过是一名十岁大的孩子!”
一番话引得食客哄堂大笑,皆面露鄙夷不屑。
一脸阿谀道:“胡老板是众所周知的大好人,这次你肯定会吃亏上当,我是一番好意,真他妈的刮心肝给人吃都嫌臭?如果你不信?就赌那六十七碗馄饨的数目吧?如果我输了,月底还清馄饨钱!”这番矛盾的话还真亏他说得出口!妄想得到便宜又卖乖?
吃两碗馄饨,外加再讨两碗热呼呼肉骨熬汤的草头木脚之辈,一心一意只想贪个便宜,那副嘴脸实在令人作呕。
胡老板岂会在意他的说辞?随口应声掉头而去道:“赌就赌蒌!只希望你以后别占太久的位子,外面还有人等候位子吃馄饨呢!”
小道童环目一瞪白检,转而嘴角一噘诡谲的谑意道:“你这位老里儿屎眼,猴腮帮子的叔叔!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把咱家的吃饭本事来当赌注?老天有眼。你不伯会有报应?
难道你认识我?”
这种挪揄引得食客哄然大笑;小道童还真伶牙利齿,人小鬼大的机灵,把白检的贪婪丑容,比喻得太妙了。
白检狠瞪一眼怒骂道:“谁认识你这个小鬼头!上天人地的何处不能赌;就随便的拍只苍蝇都能赌公母的性别,你懂个屁?”
小道童蹲在板凳上卷起衣袖,开始囫囵吞枣似地吃着热腾腾的大馄饨,“呼噜!呼噜!”猛叫着美味可口,根本不理会这种人渣。
他吃得满脸通红挥汗如雨,直喊“过瘾极了!”不到一会儿功夫再叫一碗牛肉馅大馄饨继续吃下去。
直至吃到了第五碗打着饱嗝而止。
胡老板与其他的老主顾皆对这名狼吞虎咽的小食客感到诧愕惊奇?另外五碗他还吃得下去吗?
白检从旁一直鼓舞小道童再吃下去,他的贪欲表情,真恨不得扣住其喉咙填鸭似地猛塞他妈的十碗馄饨,不就赌赢了这场?
“老板!人家需要上个茅房才能再吃。”小道童满足的稚脸天真可爱,拍着鼓涨的肚皮道。
胡老板错愕之余安慰道:“算了!我看你是吃不下去,千万别勉强的撑破肚皮,那就糟糕了?”
白检一旁煽火道:“小祖宗!我看你还能吃!千万别放弃,做人要有始有终;所以你不能借着尿遁开溜,要不然我就亏大了!”
小道童逞强的从怀中颦囊取出沈甸甸地一块碎银“碰!”的置于桌面道:“谁说我要开溜?吃撑了哪能不拉屎的?这块银子留置保证我会再来,是否值得十碗大馄饨的价值?”
嘿!有银两却不知晓物价所值?莫非小鬼的祖产道观十分富裕?却用一身寒酸衣衫来掩饰身份,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下子老子不就发了?白检心里一直盘算着诡计。
小道童就朝胡老板指着的茅房方向,一股溜烟地消失在人潮熙来攘往中。
钱财不可露白!胡老板拿起这块颇沉的碎银一愕,赶紧揣进怀中。
盏茶功夫已过。
小道童又回来端坐板凳上,可能是他拉得太急,肚子猛地“咕噜!咕噜!”作响?促使羞愧的其满脸通红,整个额头差点贴在桌面不敢见人?
他羞答答地稚声嗫嚅道:“老板……按刚才吃的馄饨汤……再来五碗……我很饿……
不!还想吃……您不见怪吧?”
胡老板表情惊讶,不信的瞪着小道童吃吃笑道:“不见怪……当然不见怪……但你竟然还能再吃?……这么一下子的功夫……简直匪夷所思?”
二话不说,一碗接着一碗的端上来,满棚的老食客瞧着小道童十分斯文地缓慢轻嚼细咽,真的把五碗大馄饨再吃进肚子里去,真是令人跌破眼镜?
他吃完了以后,从怀中取出一条手帕,从容不迫的擦拭满头大汗,又中规中矩的把手帕折叠好才收入怀里,十分的有教养,确实是富裕人家的孩子无误。
道童霍然而起,朝胡老板作个揖叙道:“谢谢您的大馄饨,真是美味极了!”
他欲离棚时为胡老板喊住了;取出怀里那块颇重的银两揣在其手上,拍拍其肩头高兴道:“你既然能吃下十碗。当然是免费喽!我老胡不是告诉过你本店童叟无欺,又怎能收钱?岂不砸了自己的招牌!”
道童十分的羞愧道:“滴水之恩,实当泉涌以报!让……你免费请客……实在过意不去,实在是谢谢您了。”
胡老板挺着肥肠圆肚,双眼笑成一线天,抚其小萝卜头高兴道:“小道童懂得礼貌,书又念得好!以后有空可以常常来吃,你一天吃上十碗也吃不垮我的!”
道童羞窘得满脸通红,真恨不得地面有个洞可以钻进去遮丑似的,再次作揖告别,才消失于人群中。
白检啧啧称奇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小小年纪没有大人陪同?居然能吃十碗馄饨不说;他才盏茶时间的如厕,竟然个性判若两人……有查明的必要,老胡,欠你的馄饨钱可是一笔勾消了,我去探个究竟,明天再来光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