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珍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片刻又无甚表情地道;“进门几年才怀上,确是要恭贺一下;好了;你去吧!”说完便转身带着宫女往贤妃宫中去了。
楚**怔了怔;似是有点不太明白对方这句话的意思;难道她进门至今才怀上身孕,当中有什么内情不成?
太子膝下只得一子一女,均是太子妃所出,而东宫除了太子妃、徐良娣外,还有一位沈良娣,三位侍妾,但均无所出。虽说太子的子嗣相对于其他皇子来说并不算少,但终究仍是荒凉了些。
徐凤珍进了东宫后一直颇为得宠,虽比不上另一位沈良娣,但在太子跟前却是亦能说上几句话的,这一点,那沈良娣自是远远不及。
楚**对徐凤珍的感觉有点复杂,有时候她明明能感觉得到对方对她的隐隐敌意,可是在危难之时出手救她的却又是这位仿似对她有敌意的徐良娣,她猜测着是不是对方与慕锦毅曾经有过什么,可是慕锦毅却是一片坦然。
只是,不管怎样,徐凤珍算得上是这宫中为数不多让她觉得可以相信之人。
“大嫂,走吧,五皇姐还在等我们呢!”六公主见她怔怔地望着徐凤珍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出声提醒。
楚**回过神来,朝她点点头,“好!”
五公主是皇室六位成年公主当中长得最好的一个,早些年让京城不少男子趋之若鹜,只为求得她一次回眸,若不是前准五驸马死得莫名奇妙,京中又暗暗传着她克夫的名声,恐怕如今她早就已经为人妇、为人母了!
楚**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眼,心中暗叹,好一位绝代佳人!比她生母贤妃更是出色不少!只是,瞧着却无一点新嫁娘的喜气,反而是一副忧郁纠结的表情。
想想这位五公主的亲事波折,楚**却是想着,莫非她不愿嫁到柳家去?
六公主拉着皇姐的手说个不停,五公主自始至终都没有将那两道微微蹙着的娥眉展开来,楚**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只到六公主说完了话,这才告辞出来。
“我五皇姐是不是很好看?比你好多了吧?她可是咱们姐妹当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人!”出宫的路上,六公主得意洋洋地道。
楚**心中好笑,“是,五公主天姿国色,世间少有,妾身自是远远不及!”
六公主掩着嘴嘻嘻笑个人停,仿佛楚**称赞的是她一般。
马车一路往慕国公府而去,待下车时,楚**发觉六公主的车驾亦是停在了国公府。
“公主不回府吗?”
“不回,一见到慕锦康就生气,我要跟阿盼一起过!”六公主嘟嘴不高兴地道。
想想昨日气哼哼地来寻慕锦毅,吵着闹着说娶了个泼妇,日子没法过了的慕锦康,楚**失笑,这对冤家!
回到了内院,妯娌两个便相携着去向太夫人请安,刚至门口,便听里面传来太夫人爽朗的笑声,两人对望一眼,便伴“公主和少夫人来了”的声音进了门。
绕过了屏风,楚**脸上的浅浅笑意便凝住了,只因她发现,坐在太夫人身边那个低着头微微笑着的绿衣女子,赫然是慕锦毅前世最后一名妾室——陈氏!
这个陈氏,本名陈冰月,据说是一位与太夫人颇有交情的老妇人的外孙女,父母双亡后来投奔外祖母,老妇人无子无女,身边除了这名外孙女外再无一亲人,病逝后便将外孙女托付给太夫人。
前世楚**及时为慕锦毅妾室的梅芳柔均无所出,太夫人便将这位陈姑娘给了慕锦毅,成了慕锦毅又一位妾室!陈冰月性情温顺,行事低调,在府中默默无闻,这般不争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侍候太夫人的女子,着实难让人生出恶感,若不是因她较得太夫人看顾,楚**甚至都要将她的身份忘记了。
如今她出现在慕国公府,难道太夫人又打算将她……
太夫人见两位孙媳妇进来,乐呵呵地与六公主见过礼,又受了楚**的礼,这才指着陈冰月介绍道,“这是陈姑娘,我与她外祖母相识多年,今日邀她来府里坐一坐。”
又转头对陈冰月道,“这位是当朝的六公主,老身的三孙媳妇,另一位是老身的长孙媳妇。”
陈冰月先朝着六公主拜了拜,“民女见过六公主!”得了六公主免礼的旨意后,又朝楚**行了礼,“见过世子夫人!”
楚**收敛心绪,漾起一丝笑容,“陈姑娘不必多礼!”
“祖母何时认识了陈姑娘的外祖母,怎的从未听你说过?”六公主腻在太夫人身边,抱着她的手臂娇声问。
太夫人呵呵一笑,拍拍她的手道,“你不认识,祖母好些年前到慈恩寺上香认得的,她住在慈恩寺山脚下,平日里总往寺里给住持送些腌制的小菜,一来二往的祖母便与她熟络起来了。”
“她怎的要给住持送小菜?”
太夫人叹息一声,“她那时没有亲人在身边,多得住持平日总命僧人给她送些柴米油盐。”
六公主怜惜道,“倒真是个可怜人!祖母上个月命人送米面到慈恩寺,便是要给这位老夫人?”
太夫人点点头,“她也只肯接受这些,其他的却是不肯要!”
“外祖母曾经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多年来得慈恩寺看顾,只可惜身无长物,无以为报,也只能做这些不入流的小菜略表心意,还多亏了住持不嫌弃。”陈冰月轻声道。
“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六公主又叹道。
“太夫人,胭脂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