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背过身去,我先给你做个东西。
嗯。
好了好了,阿兔,你转过身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哈,阿兔你看你看,我捏了一个你,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
真的?
真的。
那就好,我手不巧,捏不出你的模样,就捏了一个兔子脑袋,我自己看着还挺是那么一回事儿,嘿嘿。
也不知道我和的面能不能蒸得成包子馒头呢,要是蒸不成,阿兔吃不下去那也要把我捏的这只兔子留着,这可是我第一次蒸的馒头。
他自是答应。
而那一次的馒头,自是没有蒸得成功,蒸出来的包子馒头硬如石头。
那如今这一次,不知她和的面可否蒸得出能吃的包子。
她忘了所有,可阿兔却留在了她的记忆深处,便是捏一个馒头,都是捏出了一个“阿兔”来。
他……该如何才是好?
灶台上煮着红豆的锅里已经发出了咕咚咕咚的声音,甜味渐渐溢满厨房。
君倾对着自己手上的兔子面团怔了良久,才将它放在案板上,朝那已经煮开的红豆糖水走去。
朱砂这厢在阿黑的带领下已回到了清心苑。
跑进清心苑的她浑身已被夜雨淋透。
她着急离开得哪里还顾得上打伞。
阿黑将她送到清心苑院门,并未跟她进去,而是蹲在门外看她进去再将院门掩上,它才重新跑进雨夜里,朝府中庖厨的方向跑去。
而纵是淋了雨且走了这么一大段路的朱砂,此时还是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依旧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同时,她心上那万千针扎般的痛感也锥得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
直到她回屋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来,她那怦怦直跳的心跳才缓和下来,双颊虽仍留着绯红但已不再热烫得她觉得浑身燥热。
唯有心上的锥痛还在,并且愈来愈强烈。
床榻上的小阿离还在睡,睡得香甜,他嘴角下的枕头上还晕着一团小小的水渍,看得出他方才不曾醒来过。
小黑见到朱砂回来,已离开了清心苑,此时的屋子里又仅是朱砂与小阿离二人而已。
朱砂躺回了小家伙身侧,侧身躺着,面对着小家伙,盯着小家伙那张与君倾很是相像的小脸看。
看着看着,她忽然伸出手,将小家伙搂到了怀里来,并且愈搂愈紧,紧得小家伙先是皱巴起小脸,然后慢慢睁开了眼,见着是朱砂将他抱得紧紧的,先是眨了一眨惺忪的睡眼,然后也伸出了小手,抱上朱砂,非但不抱怨她将他搂得难受,反是用小手轻轻抚摸着朱砂的背,一边小大人似的道:“娘亲是不是做了可怕的梦了呀?娘亲不怕不怕哦,阿离和娘亲在一块儿的哦,阿离抱抱娘亲,阿离会保护娘亲的,娘亲不怕哦。”
“嗯,娘亲做了可怕的梦了。”朱砂也不想吵醒睡得香甜的小家伙,奈何她实在觉得心中总是想着君倾的事情极为不妥,她想找个人说上一说这让她不知当如何才是好的事情,可偌大的丞相府,除了这个小家伙,她根本无人可找,也无人愿意多理会她。
也不知怎的,小家伙躺在她身旁,现下的她看着他便情不自禁地将他搂进怀里来,与他说些他不会懂的话。
“娘亲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娘亲可不可以告诉阿离?阿离可以帮娘亲打跑娘亲梦里的坏人的!”小家伙一脸的认真,同时也还请拍着朱砂的背,“娘亲不怕不怕哦,爹爹都夸阿离像个英勇的小将军,阿离可以保护娘亲的!”
小家伙的话和他那软软糯糯地正轻轻拍着她的背的小手让朱砂不由笑了,心中的懊恼与烦闷阴郁散去不少,只见她将小家伙从自己怀里轻轻移开,以能看见他的脸看见他的眼睛,这才道:“娘亲呢,梦见你爹爹了,然后——”
“爹爹欺负娘亲了吗!?”朱砂的话还未说完,小家伙便激动地打断了她,着急不已,“那,那……阿离帮不到娘亲了,阿离不能打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