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进药铺,停在庭院里。
水芙蓉拉着莫嚣的手,把他带进郎中的问诊台前。
“公子有这病多少时间了?”老中医帮他切脉。
“娘胎里带的,二十多年了。”莫嚣咳嗽着,“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没好过,我娘帮我找大夫看过,没看好。”
“这是花粉症。家族里可有过敏史?”
“不曾有。”莫嚣回答,“只有我有。”
“公子的体质特异,对花粉有变态反应。不知道哪一种花粉抗原刺激被致敏后,再次接触相同抗原,就会引发刺激反应,有季节性和地区性。此病主要影响呼吸道和眼部,表现为哮喘、结膜炎。”老中医切完脉,放下听诊器,“此病虽不会危及生命,但是季节性频发,每一年都会给公子带来痛苦和麻烦,还是尽快找出过敏原才好。我先开几服药,给公子服下,暂缓病情。”
“谢老人家!”莫嚣付了账,在药铺里吃了几粒丸药,要了一壶热水,带上。
两人离了药铺,回青宸。
“这么晚了,爹娘会不会骂我?”水芙蓉一会儿想起来父母亲,可是莫嚣打着林枫的旗号总不会让人怀疑,再说即使不打林枫的旗号,就凭莫嚣的挥金如土豪门公子哥气度,也一定让父母满意。父母是底层市民,骨子里也是贪财好利渴慕权势,现在来了一个送上门的莫嚣,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往外推?
“你在想什么?”莫嚣止住咳,揉搓了两下水芙蓉的溜肩,“前面就到了,我就不进你家门了。把你的衣箱拿上!”
“我……”水芙蓉下了车,欲言又止。
“来日方长,我还会再来看你的!”莫嚣把水芙蓉的长发别到耳朵后边,低头,用嘴角轻轻噙了一下她的耳垂,柔声道:“等我!”
水芙蓉的心突然剧烈跳了跳,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半天回不过神。
汗血宝马已经消失在远方,留下的是幽暗的青石板路。路面反射着清冷的月光,延伸向远方的深巷,伸向颓圮的篱笆墙。
回到家,没人问她去了哪里,和谁一起去的。
家人们吃过了饭,各忙各的。父母亲收了金银,心下欢喜,见了莫嚣这等神仙似的人物,以为自己闺女厉害,是个摇钱树。
一家好女百家求,五陵年少争缠头。要是被纳皇妃才好呢,父母恨水芙蓉没那命。
水芙蓉提着箱子,回到西厢房,把衣物一件一件整理好,放进衣柜。盛了热水,洗浴完毕,躺在床头,鬼差神使地翻看起了医书。
花粉症?致敏原?
她真的很想一探究竟,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能把一介浪荡公子哥困扰成这样。
林枫那里他忙于盖房子守孝,大约公主还会去找他。
他们之间的事情没法管,顺其自然吧。
水芙蓉想,她是绝对不会再去主动找林枫了,除非他过来。凭什么三言两语就可以私定终身,凭什么公主一来所有人都要低三下四,难道我穷我苦我地位卑微,我就没有灵魂没有自尊?
林枫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连一封信也没有?你派莫嚣来什么意思,来陪我吃喝玩乐,还是要把我赔进去?
林枫,你到底怎么想?
如果你不来信,我也绝对不会写信给你,我也不会去找你。
如果你真的心里有我,你不会按兵不动。
如果你真的心思坚定,那么我在青宸等你,我会一直等下去,就看你有没有诚意来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