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你有心事。”阿努古丽端着酒杯,不喝。
“我没事。”林枫愁眉不展。
“你有事,有事讲出来就好了。”阿努古丽充满期待的目光落在林枫身上,“你大概是为了女人。”
林枫愕然。
“我们女人直觉很准的。你喜欢一个人,那个人现在却不能和你在一起,这让你很难过。”阿努古丽精准分析。
“是。”林枫不好再往下说。
“阿努古丽——”一位西辽精壮汉子跑过来,站在阿努古丽身边。
“这是我的哈吾勒。”阿努古丽为林枫介绍。
哈吾勒黧黑的面容、五短身材,和阿努古丽差不多高,他憨厚地笑着。
“哈吾勒,坐下一起喝杯酒。”林枫第三次邀请客人。
“不了,我还有事,我要去见酋长。”哈吾勒亲热地搂住阿努古丽的肩膀。
“他要见我阿爹。”阿努古丽站起来,把头靠在哈吾勒身上,“再见,林枫。”
“后会有期。”林枫望着两人的背影,本来没有胃口的他索性把圆桌上的菜吃了个精光,下楼,雇了一辆马车,回萃华楼。
余下的一个月,看台上不见水芙蓉,也不见赵祁祁。
水芙蓉是返乡参加兄长的婚事,而赵祁祁的神秘消失也让林枫有些不习惯。
和莫嚣的配合时好时坏,两个人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默契,除了必要的传球,谁也不多说一句。
话匣子莫嚣也闭了嘴,俨然一副沧桑的模样,他被铲被踢,忍住不吭声,不再满地乱滚。他踢蹴鞠依旧花样繁多,赢了就在场地绕圈飞跑,带领队员群魔乱舞,嘻嘻哈哈一刻,看到林枫在休息椅上喝水,就当没看见。
林枫把自己当成踢蹴鞠的机械工具,一脚两脚带蹴鞠过人,一点一滴把细节做到极致,每天踢完再回去复盘,检查反省自我砥砺。和番邦人切磋蹴鞠,技艺突飞猛进。像哈吾勒尽管身高不佳,但是踢蹴鞠行云流水,矮壮的身躯活像一座火山潜藏着无尽的熔岩。
每当和哈吾勒对战,林枫就如临大敌。哈吾勒的蹴鞠防不胜防,他的腿部韧带好像钢筋肌肉好像铁皮,只要他盯上蹴鞠,就很难从他脚下抢回。
草原雄狮威风凛凛,打虎英雄林枫也很头疼。
这天,林枫下了场,到更衣室,看到莫嚣,很想和他商量该怎么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莫嚣也冷冷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掉头就走。
莫嚣回到家,看水芙蓉在算账,问她做什么。
“我要置办房产。”她在纸上划着一个个数字。
“你在哪里置办?”莫嚣走过去,看她做算数。
“临安,宫城附近。”她埋头。
“这事你不用管,我来办。”莫嚣拍了一下她的肩,“过来帮我揉肩。”
“我想自己买一个小瓦房。”水芙蓉把毛笔放到砚台里,回头笑笑。
“你自己?”莫嚣开怀大笑,“你一个月俸禄300贯,临安城随便一处瓦房就10000贯,你不吃不喝得30年才买得起,何况你想买的是宫城附近,那里的房产是临安城最贵的。你攒一辈子银子也未必买得起。”
“那我买个老破小,反正我不能总是住在这里。”水芙蓉偏了头,认真道,“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
“你搬到那里我跟到那里,你买好了瓦房,我住进去。”莫嚣不依不饶穷追不舍。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有的是别业,为什么要和我挤在一起?”水芙蓉嘟起嘴巴。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莫嚣撩一下她的长发。
“我觉得在这里不像家,一点不自由,而且总被喊夫人,我们又没成亲,你玷污我的清白。”水芙蓉低了头,一通不满。
“怎么才像家,有我还不够?”莫嚣捏着她的下巴,“你想逃,门儿都没有!我告诉你,水芙蓉,我莫嚣认定了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带回来。”
“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至少现在不想。”水芙蓉不甘心失去自我。
莫嚣放开她,拿着折扇,对着灯盏,“芙儿,你在这里安心住下,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在这里就是一只美丽的青瓷,碰不得碎不得,需要精心呵护。我何曾有过任何怨言?”
水芙蓉低了头,认真聆听。
“我在外面辛苦劳碌奔波四方,只要回到家,看到你的房间里亮着灯,我的心里就充满了祥和安定。芙儿,你不明白你对我的重要性。”莫嚣走过去,把她轻轻搂在怀里,“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如果你真的想要属于自己的空间,你可以把这里当成客栈。你只需每月交一文钱,我给你自由,但是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