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湖州?”水芙蓉为莫嚣整理夜行衣,隐约猜想此行意义不同。
“皇上的旨意,快去快去。我很快就回来了。”莫嚣不舍爱妻,又不能不去。
“我在家等你。”水芙蓉抱着他,不愿松开。
“莫公子——”楼下秦天锡大喊。
“走了。”莫嚣理了理她额前的龙须,转身离开,匆匆下楼。
湖州的山水胜景如图画,在湖州行走,如在画中游。
夜色深沉,到达济王宅第,秦天锡宣读圣旨,命太医为济王赵竑诊治。其余人等,全部退下。
“我没病,我没病!”赵竑面如土色浑身筛糠一般。
“看,这不是有病。”秦天锡把赵竑请进房间,闩上房门。
几枚暗器射入赵竑的穴道,赵竑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
“张嘴,啊——喝药。”太医为赵竑灌汤药。
赵竑被迫喝下去,口鼻流血不止,鲜血弄脏了衣衫。
莫嚣从梁上跳下,收回暗器,扔下一条白绫,“济王赵竑因民变有愧,惊悸致病,自缢而死。”
秦天锡拉过一床棉被为赵竑盖上,默哀。
“过个十天半月再通过明路报告皇上讣闻,赵竑因病早薨。我先行一步。”莫嚣穿着夜行衣,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他骑着汗血宝马,一路打马狂奔。
黑色的夜,昏黄的光,鲜红的血。
他现在不是为朝廷守卫疆土,不是当年刺杀叛贼吴曦,不是在襄阳抵抗金兵。
朝堂之上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把他牢牢牵住,他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是一个杀人工具。
他想起了大约两三岁的时候,他缩在床底,看到父亲亲手把母亲勒死,说,母亲在外面偷野男人。母亲被一个口袋装走。他恐惧战栗,一宿没睡。早上起来,看不到母亲,他觉得肚子饿,跑去找父亲,一口一个爹爹叫着。父亲笑了,夸他嘴甜,是个乖孩子。
这些年,他出生入死起早贪黑,是想凭一己之力为自己赢得辉煌与荣耀,可是,权谋罗网之下,谁能独善其身?
他回去的很快很急,他想回家静静躺一会儿。
他现在成了家,有了要守护的爱人,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夫人呢?”他回到家,到处找不见人。
“夫人,去城里莫府了。夫人说,老爷找她。”侍女禀告,“您不在的日子,老爷总是找少夫人。”
莫嚣攥紧了拳头,哑着嗓子说,“好,你下去吧。”
他急忙下楼,骑马出别业,走至城墙外,看到了自家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