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忠顺军刍粟供应的事。”莫嚣生怕水芙蓉听不懂,解说道,“忠顺军就是以前的投诚军,现在编成三军。枣阳城西的平虏堰10万亩溉田,由忠顺军与民户分屯。忠顺军每家养马,官供刍粟。这段襄阳太守懈怠了,刍粟供应不及时,我明日就去府衙当面问个清楚。”他说完,看了看身边的水芙蓉,有些抱歉。她刚来,需要陪伴,但是如果不去办理公差,那么忠顺军的鼓噪情绪很难压下去。
“去吧,夫君。”水芙蓉柔声道,“其实你在这里不回家,我还挺高兴的。你忠君爱民,一心为公,我真的很为你骄傲,为大宋朝骄傲。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别太过劳累。”
“芙儿——”莫嚣把她抱在怀里,他见多了肤浅功利的女子,见多了烟花柳巷,他在三千弱水中,终于找到了让自己心安的力量。
“以前的时候,我总会疑心你是坏的,你做什么事都不是诚心诚意,就连你对我的好,我也是打了折扣来看待。我根本不相信你这么一位世家公子会腹有锦绣,我根本不相信你这样流连花丛的花蝴蝶能镇守山河。我以为你阴险狡诈暴戾残忍,我以为你与虎狼为伍冷漠绝情,其实,在你桀骜不驯潇洒狂妄的外表下深藏的是一颗敏感细腻孤独忧郁的心。我能感受到你纯如赤子柔软恐惧的自我,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还有很多事没对我说。嚣,你的过往,你的……”
莫嚣用吻封住了她的嘴,托抱着她,熄了灯火。一个人的心房被打开,胆小的怯懦的自己躲在里面,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房间里很快有了响动,房间外也有了响声。
“咚咚咚”、“咚咚咚”
“谁?”莫嚣刚进入状态,很扫兴,冲着门喊了一声。
“是我,公子、夫人,”怜儿怯生生地问,“有没有拂尘,外面有蚊蝇?”
莫嚣披上衣服,走到门边,“拂尘没有,大厅门后有艾草,你燃着了可驱蚊。”
“好的,谢公子、夫人!”
门外回复了静寂,房内的声音重新响起。
小别胜新婚,两个人都沉醉在欢爱里。
“咚咚咚”、“咚咚咚”
“谁?”莫嚣吼了一嗓子,他正在高速跑道上,被迫急刹车。
“还是我,怜儿。”怯生生的,“夫人、公子,有一只老鼠……”
“老鼠,你打死它不就完了。”莫嚣在床上,很烦躁。
“我打不死,刚才我用鞋子扔了它一下,它一下就窜上窗台。公子,你能不能帮我把老鼠清理走,然后再……再睡。”
“去吧,夫君,别生气,她是小娘子。”水芙蓉摸了摸莫嚣的背。
莫嚣穿上衣裤,到门口喊了一位兵士进来,让他帮怜儿捉老鼠。他回到房间,躺回夫人身边。水芙蓉抱住他,抚摸他的身体。他按住她的手,“别摸。”他说完,起身又到门边,果然,门又被敲响。
“是谁?”
“怜儿,我……”
“再敲门,把你放到城墙戍守去。快走!”莫嚣怒火中烧忽地一下开了门,训斥完毕关了门。
“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水芙蓉柔声道,“她刚来,人生地不熟。”
“这小丫头初通人事,坏的很!”莫嚣再一次放下帷帐,“她以为我会看上她,真是人小鬼大色胆包天。”
“你想多了吧,她哪有这种心思。”
“我什么没见过。她骗不了我。”莫嚣第三次带着夫人探寻极乐世界。
两人折腾一宿,大汗淋漓。
破晓时分,莫嚣出去点卯。水芙蓉腰膝酸软,躺在床上,直到巳时,等怜儿进来,扶她起来,还娇软无力。
“夫人脸好红呦,是发烧了吗?”怜儿笑道。
水芙蓉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下,“你这小蹄子,还敢打趣我!”
怜儿侍候水芙蓉穿衣,身上有很好闻的香气。
“什么花香?”水芙蓉记得她当年就是这个年龄喜欢上林枫的,看似懵懂其实什么都懂。
“嘻嘻,蔷薇。我自制的,这里有半瓶,如果夫人不嫌弃,尽管拿去用。”怜儿伸手往怀里摸。
“不用了,怜儿,帮我洗漱吧。”水芙蓉走到盥洗盆架前,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