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欢这样模样娇俏精致的姑娘了,祖戌的眼尾都弯出几道皱纹,“真好真好,舒心!”
赵嫤有点被献殷勤的感觉,迷茫的目光投向坐在身边的男人,只见宋迢无奈的抬了抬眉,这位四叔年轻时红颜遍天下,老了依旧不改风流秉性,至今无妻无子,活的倒是潇洒。
屋里只有三个人,宋迢和他四叔谈着事情,赵嫤喝着果汁,透过嵌在绢窗里的玻璃,可以看见大宅后院里栽种的白花泡桐,高大的树干,随风而动的树叶,那间隙里是澄澈的天空。
再环视四周,小楼内清雅古朴,摆件讲究,大有天宝物华,盛世遗风的痕迹。一呼一吸间,书墨的气味,掺着一些淡淡的花香,颇有情致。
赵嫤无意倾听他们的对话,但是听着听着就蹙起眉头,怎么听出宋迢的话里话外,有要脱离禾远,自立门户的意思。
可能是赵嫤此刻的表情太过显眼,也或许是四叔对她十分留意,“你好像很惊讶,他没跟你说过嘛?”祖戌指的「他」,当然是宋迢。
所以,宋迢毫不避讳的对她说道,“我的确在着手准备离开禾远。”
“为什么?”赵嫤脱口而出的问。
“禾远集团能走到今天已经是尽头,从盛转衰只剩下时间问题,而我不是,我要走的路很长,尽管我知道这不能一蹴而就,不小心可能会前功尽弃。”
说话间,他清明笃定的神色,莫名的让赵嫤想起,外界对他的评价,家世显赫、手腕狠戾、商业奇才,诸如此类,而在她的眼里,宋迢是一个深谙处世规则,心里却有一片孤城万仞山的人,明知前途陡峭难行,一旦下了决定要攀登,绝不会有半分钟的迟疑。
赵嫤突然觉得自己每天跟他谈情说爱,还真是赚到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不久,祖戌瞧见外面的动静,眉毛一抬,“来人了。”
通过玻璃窗看见从后院的小门外,进来了几个衣着正式的男人,其中还有金发的外国人。
宋迢随即起身,朝他四叔点了点头,从赵嫤身旁走过的时候,按了按她的肩膀,示意她在这儿安心等他回来。
前后发生的种种,使得赵嫤恍然悟出,原来探亲只是掩人耳目,其实这里是他为自己谋划和铺路的媒介。
当她走神的想着这些,四叔瞄不见宋迢的身影,就稍微往她那儿凑了凑,抓紧问着,“说说,他是怎么就栽在你这小姑娘的手里了?”
赵嫤很快回过神,眨了眨眼,“您真想知道?”
“太好奇了。”
“那要交换的。”
祖戌狐疑挑起一边眉,“交换什么?”
她狡黠一笑,“换他是怎么跟您评价我的。”
“成交!”他爽快的答应。
“说来也简单……”赵嫤故意顿了顿,卖个关子,接着微微蹙眉,神情认真的对他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祖戌一愣,随后朗笑了几声,摆摆手道,“他没跟我评价过你。”
赵嫤环起手臂,抬着下巴说,“您这不是耍赖吧?”
他闭了下眼睛,很肯定的说道,“真没跟我怎么说起过你。”
她不信的问,“一句也没有?”
“这么跟你说吧,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就他那家庭环境,反正换我是够呛,所以他从小就懂得谨言慎行,没个小孩儿样,也就是昨天晚上,我头一次见他坐立不安的模样,最后给我撂句话人就走了。”
“我还是找的他身边那个木头人撬了半天,才知道这事儿跟你有关。”
“而且啊……”
天色将晚,正是万家炊烟升,四叔说家里没闲米,让他们自己去外头下馆子。
于是,被赶出来的两人,在湖边素木搭建的廊道里慢慢走过,陆陆续续有商铺点了灯笼,一盏盏红色的灯笼,悬在逶迤的廊下,煞是好看。
尽管这里不是很出名的风景区,还是有三三两两的游客,不乏背着相机的摄影人,记录下这片烟水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