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说,弟弟来了,我这几天为他上驾校的事忙活,已经忙完了,如果你明天再去那个小区,也许就能看见我了。
电话里,陈鹏飞突然停止了说话,青梅能听到他喘气的声音。这声音有点沉闷,有点让人压抑和窒息,青梅就问,鹏飞,你怎么啦?
陈鹏飞说,你把我当外人了,你弟弟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为缓和气氛,青梅故意笑了一下,说,弟弟来了又不是我父母来了,一定要让你这个未来的女婿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陈鹏飞还是不高兴的说,话怎么能这么说呢?现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肩上的担子就是我肩上的担子,你现在挣钱也有限,能省一点是一点,滴水成河粒米成箩嘛!你如果事先告诉我,我也可以安排你弟弟到我们公司来学车,学会了直接去考不就行了?几千元费用不就可以省下来了吗?
青梅说,你们公司的车都要跑业务,哪能耽误你的生意?
陈鹏飞说,跑业务也不是24小时都在跑,每天总有闲下来的时候,一闲下来不就可以给他学了吗?我们公司会开车的人很多,各部门经理会,许多业务员会,王小妮也会,随便让哪个当你弟弟的师傅都成,也不需要在驾校受潜规则之困——请师傅下馆子。你不知道,我当年起步的时候,也是在驾校学的车,请师傅下馆子很费钱的。
青梅觉得陈鹏飞一切都在为她着想,心里热乎乎的,但碍于弟弟在旁边,不好直接把心里的感受说出来。这时,她又想起舒婷《致橡树》里的诗句: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默诵完这句诗,青梅说,行啦,鹏飞!你的心我领了,现在木已成舟,报名费都交了,已经入学了,说得再多也来不及了……
挂了电话,赵海洋似乎感觉出了什么,问,姐,你跟谁通话呀,这么长时间?
青梅说,一个男的,是我交的男朋友。
赵海洋有点惊讶,你交男朋友了?
青梅说,对呀!
赵海洋说,你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不跟父母招呼一下?
青梅说,我自己的事自己作主,到时候把一个大活人领到他们跟前,他们就没话可说了。
赵海洋说,人家是城里人,咱们是打工仔,你别上当受骗了,现在骗财骗色的人多了去了。
青梅说,你姐又不是聋子、瞎子、瓜子,你姐会听会看会感受,虽然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但人的好坏你姐还是分得出来的。
正文第四十九章:挡不住吸引就将嘴凑上去
更新时间:2010-4-914:04:47本章字数:3214
事情真是一个接一个。
简直猝不及防。
青梅把弟弟的事安排好后,只摆了两天摊,第三天就摆不出来了。
摊子摆不出来,不是青梅不愿意摆,也不是青梅生病了,更不是遇到了城管、工商的打击,而是做饺子器的作坊被取缔了,青梅没地方进货了。
那天早上,青梅像往日一样,坐上小中巴,曲里拐弯来到了含元殿,来到了那个老头的住处。刚进院子,青梅就见老头的门外站了数十个身穿统一钢蓝色制服的人。那群人里好象有贾科长和小平头的身影,青梅没有看真。不久,就见几位刚蓝色制服把老头押了出来。
随后,老头又被押上了一辆面包车。
被“押上”面包车的还有一大包饺子器,以及一台做饺子器的机子。机子看上去是一块铁板,又像一块模具,好几个人抬才抬上车。这些东西大概就是人们通常说的证据。
在车开动之前,青梅问一位刚蓝色制服:老头犯了什么错,你们要抓他?
钢蓝色制服爱理不理的回了青梅一句:有人举报老头开黑作坊,我们来查了,老头什么证照都没有,确实是非法生产、非法经营……
一群人走了以后,青梅还站在老头的门前。她久久的站着,没有挪动一步。她头有点儿晕,眼睛恍恍惚惚的,身子也飘飘忽忽起来。
完了!她的进货渠道从此彻底断了!
天下起了小雨,飘飘洒洒的雨点将青梅的头发淋成一绺一绺的,雨水顺着她的鬓角、眼角、嘴角往下流,看上去就像一股一股的眼泪,让人特别伤感。在脸上肆虐的雨水,青梅也懒得去擦,她就想让雨淋个透,就想让雨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就想让雨清洗一下心灵的伤口和疼痛。
真是命运多舛,我怎么这么背呀!青梅暗自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让青梅想起了陈鹏飞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不少幸运儿是在背运时才发现自己的。
她记得陈鹏飞还说过另一句话:摔跤以后千万不要多想,先爬起来再说。
是啊,青梅一次次的摔倒,一次次的爬起来,每次摔倒她都疼痛一阵子,每次爬起来她都在往前走。她发现自己有时竟然十分坚强,还富有韧性,她发现自己是一棵风中的独叶草,疾风吹来,也许树断了,花折了,但独叶草脱掉一身风尘,又精神抖擞的挺拔起来。草就是草,风把什么都能吹断,就是把草吹不断。
想到这儿,青梅捋一把头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