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兄弟注目光看狐后和龙玄斗法,见两个照面下来,狐后竟小有损败,钟大钟三都在扼腕捏汗,为狐后小败蹉叹不已。
那月芒铺天盖地,将这片小天地映得彷如白昼,光芒细微密集,就像千百道利针一般穿透下方。这光芒被狐后操控得极其应手,她要穿刺哪里便是双瞳一凝,那光芒便刺向哪里。
就在这时,钟佳突然躁狂起来,他体内被灌输的真元还未殆尽,是以还得以凝立虚空,此刻竟被这无边光芒刺激得大脑一阵剧痛,只觉脑脉内宛如流水一般汩汩而动,嘶哑着嗓音在他喉间沉闷发出。
“唔……哇……好痛啊!!”钟佳捂着头,双腿悬在空中一阵乱蹬乱挣。
钟大见二弟这般痛苦,料想是他癔病又自犯了,急忙吩咐钟三将其搀回井下洞府休息,自己则留在此处掠阵。
狐后在空中轻展玉臂,背后光芒将她通体皮毛镀上一层金黄色,她头首狐毛长长耷到脚下,眉目样貌更加清晰,除媚态不祛外,还带着几分煞气。
一般妖兽妖修狂化之后神智都不太清醒,而这狐后显然修为深湛,竟自与之前未有半分改变。
她在空中虚卧,宛如斜倚软塌,轻轻说道:“小伙子,你修为不低,前途无限,不过此刻却难有你立身之地,你信是不信?”
这狐后性情温和,即便在此刻还要对龙玄手下容情。话语间的意味只是在教训明晦,就像一个大姐姐在教育自己的无知小弟弟一般。
龙玄只觉这光芒耀眼,万没成想这千载妖灵竟能激发月华潜力,这般斗法哪还有一点胜算?现在连眼都睁不开了,只觉身侧都是虚虚渺渺的飞针光刺,一不留意便即要破体而入。
他咬了咬牙,绝难退步,双手双指交在双眼之前一交后向左右分去,只见他眼中一动,孕出三火之芒,朝上方仰望而去。这光芒竟也射出十里之遥,竟在满是月芒的天地中立起一道光柱。
狐后凝眸去望,见他依旧殊死顽抗,再看他那眼中光芒,竟也源源不休,却也有些道行。
无奈狐后高居九天,那三火光芒被龙玄催动真元才自分出不远,连狐后的一个边儿也没沾到。
狐后遥遥望见他满面坚毅,一副纵死也绝不回头的表情,暗叹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你我都断了回头的念想吧!”说罢秀目一霎,那普照万物的月芒竟自纷纷往聚,原来映照的地方都自暗了下来,那千缕万缕的光芒,都朝龙玄处聚来,这些光芒本自可穿透万物,只是狐后心有好生之德,灵识又自高明,所以只将光芒布在下方只为震慑,却未加以催化焚灭。
如今见龙玄兀自执迷不悟,再无拖沓,定要将这无礼小子好好教训一番。想是这么想,但龙玄手段不俗,又自强横,这下出手若是不慎,便是将他消融在这繁盛无匹的月华之中也是孰难掌控之事。
那月华敛做一束,只有方圆两丈大小,迎头朝龙玄罩去。之前这满天月芒已令龙玄感觉到,其威力实在非同小可,若是被那光线照上一照,便似万砭钻心,如今狐后施法敛聚,再度攻来,断无生理。
高灵在他身旁早已被月芒透射得几乎成半透明状,不知为何竟未劳损死去,龙玄本自担心,但见她只是身体颜色有些淡薄,被这无上气势压迫得说不出话来。双眼兀自乱转慌乱,竟一点伤也未受。
龙玄暗想一定还是狐后手下容情,这月华就像她家中之物,有否攻击之力还在她所掌握,她几乎是被迫出手,而且出手之际处处留情,绝无赶尽杀绝之意。
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龙玄修道日久,早已心意如铁,做出的决定哪肯轻易更改。他先前略有恻隐之心,暗思此刻将钟佳擒获带回须坨山交由高怀高进处理即可,其他也不能再挽回什么了。
哪知这钟氏兄弟竟非易与之辈,竟自祭出狐后出来挡自己的路,心中哪能不恼怒。龙玄自应承高氏兄弟之请后,心中一直笃定,这遗孤高氏修为也自一般,他们的敌人肯定高明不到哪里去,也就对这钟氏兄弟极为看轻,哪成想今天处处受制,几乎罹险,遇到狐后这么个棘手的对手,心中哪能不恼,哪能不怒?
既怒且恼便即没有临阵放弃的可能,他不等狐后驾御那道强光罩住自己,脚下一动,虚空飞遁,竟连残影也未留下一个。身体原地消失,再度出现之时已是里许之外。
这一式迷踪步正是玄宗正气门最为拿手的闪转术法,龙玄自幼便精通,此刻功法大进,再度用来竟能虚空而用,较之陆地之时更为精湛,奔得也更为长远。
狐后驾御那簇光芒徐徐落下,竟扑了个空,那月芒罩住龙玄原先站立的树木之上,只见那树木影像一阵紊乱颤动,噗的一声便自消失,未及爆炸和分裂,只被那月华一掠便自化为一道轻烟袅袅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