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纯雪惊恐地吟唱着厨房奏鸣曲退到后面,胳膊,手上已落了数点烹油。2022
她抚一下烫痛的胳膊与手试着又往前上,锅里砰砰发出断弦似的声音,大小不一块状不同的东西从锅里往外飞。阳纯雪拿起锅盖扔过去,盖了一半。即使全盖上了也挡不住油锅下的焦烟四起。
锅里已经只剩下焦烟,再烹不起东西,阳纯雪想起来断火,撞着胆子伸去胳膊。火灭。阳纯雪的眼泪霎时出来。
想到平时郝湘东偶尔流露出对她不懂这些事情的不满,她心里又继续起油烟。可她为什么要懂?她为什么要做!她不懂的二十几年里不也很好地过来了嘛?
不想他不满意?她现在·怕他不满意了?她不是一直希望他离开她嘛,为什么现在怕他不满意了!
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是会不自觉间变得卑微的!等她卑微地天天只为讨他欢心,餐餐只为讨他应心时,她精心做出的每一餐便再不会等到那个男人,她天天守候的房间便再难出现那个男人……阳纯雪也会像那些“外面的女人”一样。只能选择憔悴地离开,或者,绝望。
这就是阳纯雪的人生吗?
阳纯雪的“人生”霎时就像满室的焦烟味一样,让她痛恨,无奈。
郝湘东一进门,大惊,急往厨房跑。一看,明白,再见地上坐着一脸愤恨的阳纯雪,眼梢坠着泪迹。心痛。
“雪儿……宝贝!”他跪了一条腿下去,先摸着她身上看,却已经被一层雾蔼挡住。“没伤着哪吧……”握起手时,一滴泪正滴落到她的手面。
此泪,灼烫。但与那烹油不同,阳纯雪没觉到恐慌,心里的愤怒瞬间散成温凉的水迹,溢上眼角,滑落。心,柔软,安定。
他拥住了她,心中的疼痛使呼吸有些不畅。“……傻瓜,我不需要你做这些……别做,再别做!只要你好好地呆在我身边,看着我,哏里笑笑,就是骂我,我都会很满足……你这个猪脑袋,你……”
至爱,无语。
阳纯雪被他拥在怀里揉搓着,心也揉碎了一般,泪腺如破壳的贝,扑籁籁地,珠泪纷涌。
“……我怕……”
他亲吻她的眼,咽进上面的每一滴泪,与她一起痛。
“你不能离开我……”
他舔食她的红唇,软软的,带着些泪迹浸过的味道。
“我也会死的……”
他抱起她来,往外走,声音带着金属般地质地,“死,我们也在一起……”
“我是你外面的女人吗?”
“不,我心里的女人,唯一的。”
“我不在你心里了怎么办?”
“我就把心掏出来,一块扔了。”
“你是无赖,你没有心也一样活得痛快……”
“那样一个没心没肺的无赖你还恋着他干嘛,当他一堆狗屎,睬也别睬。”
“你无赖!”
“好,那就变成臭狗屎也粘着你……”
声音已越来越蜜一样的甜腻。四瓣柔软也粘于一起,却是芳香四溢。放开两道玫瑰门,通为一路,两段软贝相互游于对方领地,开疆划域,宣示自己的特权。均无异意。微合的双目,仍能看清对方心门的几个字:请君占领!
暂撤,他问:“没吃饭吧?”
“嗯。你呢?”
“没。出去吃?”
“嗯~”回旋发出。不的意思。
“不出去?你做?”他嘴角上又上层嘲弄。
她噘嘴,“你说不嫌!”
“没嫌。”
“不准笑!”
“没笑。”
“这是什么?”她两指插他的嘴角。
他回答:“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