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母和妹妹痛恨敌人的眼神,但对她依然和煦的态度,她在莫大的痛苦中明白即便她救下一家大小的性命,回国之后也只会被所属机关灭口。认清现实后她不再徒抱幻想,也拒绝了同伴想将她策反的提议,她选择了玉石俱焚,既然要死那大家就一起死,黄泉路上没老少,一起搭个伴免得寂寞。
看着父母和妹妹死在威胁的枪口下,那时候的安怡也死了,在最后关头她不是没想过叛国,可是父亲的语重心长让她至死没有动作。
在等待敌人判决的那一晚,他们一家簇拥在一起取暖,借着月光父亲很冷静的对她说道:“叛国的后果不是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能够承受的,安怡,我的女儿,不要硬碰硬,如果我们死了,你想办法活下去,活下去就有报仇的希望,如果你死了,我们绝对活不下去,而且还为你报不了仇,最多比你晚一步。所以安怡,请你对我发誓,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冲动不要武断,静待你能强大,然后为你的家人报仇。”
在月光下她流干了眼泪对着茭白月色发誓,和亲人相拥等待死亡的来临,她信守承诺,她看着父母妹妹先死。因为她不想父亲失望,不想家人看着她死,只是她没能独活下去的自信,没有耐性等待若干年漫长的复仇成功,所以她用性命做代价,不过五分钟,她就报仇雪恨。没有违背对父亲许下的誓言,只是完成的不太尽善尽美,因为她没有好好过日子,晚一步的是她。
看着自己的亲人为自己而死,那种灭顶的痛苦她怎么能够忘记,怎么可能还有一丝怜悯分给不相干的人。
如今的轩辕无心早就没有人类应该具备的感情,唯一能感慨的只有一点:人果然不能有太长久的回忆,不然会不堪负重的。
至于程之浩的存在,不在轩辕无心的盘算内,人的幸福都是相似的,但悲伤却各有各的不同,她也没想到在异世界会有一个这么像自己的男人,或许两个孤单的人可以在一起取暖,直至今日仅限于此。未来会不会成为彼此最深的牵挂,轩辕无心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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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程之浩一招致命的妙招
记忆很厚重,回忆很单薄,轩辕无心将心底深处的痛用短短的时间钜细靡遗一遍,然后再次收藏。记得在地府的时日她躲在阴暗的角落,目送亲人过的奈何桥,看着他们喝下孟婆汤,然后再也不认识对方,迈出走向新生活的步伐。她能做的只有转身,从此孤身一人,谁也不可能再引起她半点情绪。
人生就是这么的奇怪,经事长智,心在磨练中翻滚会越来越坚如磐石。谁的残忍都不是与生俱来的,只是有些人幡然醒悟的快一些,有些人执迷不悟善良一辈子。
轩辕无心的表情让回儿觉得陌生,感觉主母好像身处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不敢出声打扰,怕惊扰了主母重要的思考。
“走吧,回酒楼。”轩辕无心落定了难得回忆的心情,表面并没有太多的痕迹,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一支手工做的纸风车放在空洞的手心把玩。找寻着一点儿时的记忆。
一路走来回儿倒是益发的轻松,不由再次开启了关于吴曼婷的话题,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轩辕无心过往的家人,所以怎么都掩盖不住心中的好奇,于是凑过脑袋去闪动灵魅的双眼,带笑的问道:“主母,您刚才说让回儿想问什么问什么的恩准还算数吗?”
“算数,不过只限今日,过了明天作废。”轩辕无心睨一眼回儿,这丫头想一阵是一阵,如果今天过后还不打住,估计往后的日子她会被烦死。
“主母刚才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回儿是懂得的,但是祸福旦夕都是上天注定,主母如何能肯定吴曼婷在主母的帮持下还会经受无法预料的祸事呢?”
“因为她有个不省心的儿子。”
回儿恍然大悟,长着嘴夸张的说一声哦,紧接着又道。
“既然如此回儿还有疑问,为什么主母对吴曼婷这么和善,对回儿却是要求严格啊?”
轩辕无心停下脚步拍回儿的脑袋:“问了半天,就是在这给我等着了是不?给你点好脸色,你就不知道好歹,刚看你在酒楼说吴曼婷的时候头头是道,怎么到了自己就犯浑呢?”
回儿被轩辕无心毫不留情的一拍疼的龇牙咧嘴,用手揉着发烫的额角,翘着嘴唇求饶的说道:“回儿不懂,主母你要打要骂也得给回儿个明白吧。”
“吴曼婷人到中年又是女人而且还有过一次婚嫁,她的未来人生只能求一番平淡,再多加折磨也磨练不出人中龙凤,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栽培她?”古往今来,师父打徒弟骂徒弟都是希望徒弟成才,不打不骂放任不管的,那就是看不上眼随便徒弟浑水摸鱼,师父也乐得轻松。
回儿是个聪明的娃娃,一点即通,眉头上扫过明朗,悦然轩辕无心对她的有心,点点头说道:“明白了,主母折磨回儿是看得起回儿,想让回儿飞黄腾达。”
轩辕无心笑嗔:“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的不中听,罚你今天晚上没饭吃。”
“不要啊,主母,回儿吃干粮瓜果果脯都三天了,再这么饿下去成了人干,主母就没人折磨调教了。”求饶的声音扶风直上,与其说哀求不如说撒娇。
轩辕无心脚步轻盈,声音随风飘散,悠扬在多溪镇的上空:“那就罚你吃五碗饭,养成胖子任由我虐待。”
回儿哀号的跟上,主仆俩一前一后翩然返程,从背后看去两道身影间好像能生出柔和的感情牵连。人是有血有肉的动物即使再理智也免不了会交错人生。
轩辕无心在雪冥快半年的时间,不知不觉间身边已经聚起了一小撮她的追随者,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却自然而然的向她靠近,然后再也摆脱不了有她的人生。
洗濯国是天下神国,如果说程之浩是十六国的隐形霸主,那么洗濯国就是引领十六国的国首,而国中之君,苟耀天当然也享有绝对的至高无上,放眼天下无人能撼。
洗濯国的皇室很神秘,未知的力量会让人心生畏惧,不敢轻举妄动,作为君王苟耀天能让天下臣服于他脚下,但是作为父亲他也是疲于应付子嗣众多的勾心斗角。
此刻他正坐于四角蟠龙的龙椅上重重的捏揉着自己的眉心,脚下厚重的金黄椅脚都能入地三分,对刚才和程之翰的谈话感觉到心累,殿中高顶上盘旋的十二金龙也耀不亮他眉宇间的黑色雾煞,只能闭上眼掩盖心底的思绪万千,任由浑身杀气腾腾。
苟耀天身旁的小冬子公公眼色极好,细白的手抖一抖拂尘,唤来身边端茶的小太监,接过托盘然后将威震殿的丫鬟随扈都遣退出去,等到耸天殿门关闭后,端着茶盘从侧梯走到龙座边,静默无息的将茶水放到苟耀天的面前,斟酌着开了口:“皇上,用点茶吧。”
苟耀天没有说话,保持着手肘龙椅扶手的动作,倒更加攒紧眉头,黄金蟒服上穿绣精致的九龙爪牙舞爪静呈胸口,他心里浮腾千军万马般,心痛如被乱蹄踩过。
小冬子公公不敢再多言,勾着腰弯着膝退到一边,拂尘拖到地上连同脚步一起静止,不敢直视苟耀天威严的天容。
皇上沉默是最可怕的事情,君王心思九转迂回,他们身为下人能从中窥得一点审视度量,做好本分就是最大的能耐,宦官官宦两个同样的字却是不同的顺序,便决定了身份的不同,小冬子不求能为君主排忧解难,他一介不能干政的阉人即便想也是徒想,只求不给皇上添麻烦,能识准皇上每一刻的喜怒哀乐就是他最大的荣耀。
苟耀天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没有听见小冬子的声音,因为冲击太大所以才没有反应,他掌权二十六年人人敬畏有加,朝堂之下的群臣对他的臣服是绝对的,这其间有忠心也有因为怪力乱神的掺杂,而不敢多加造次。
没想到临老临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