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向邝鑫描述了事件的大致经过。
他曾经是铁邦物流跨城运输队的司机,最后一次押运任务遭遇抢劫。
随后就是重伤昏迷,在医院里被公司开除……
邝鑫认真听着,偶尔点头。
他对于公司做法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从公关和企业效益的角度来说都“符合流程”,甚至能够推断出具体操作。
“用社保金额和工资账户去结算急救期间的费用,然后告诉你一部分抢救药剂不属于报销范畴?”
“你很懂嘛,畜生……”
约翰听得咬牙切齿。
“冷静,伙计,跟我无关,我主要是负责跟媒体和股东打交道,确保公司不会因为某些小事情受到损失,尤其是对产品销量造成打击。”
邝鑫竖起十指,满脸坦荡。
“让我猜猜看,两个领底薪的人事部小白去跟你宣布决策,以前的主管啊,上级啊,全都从通讯列表里消失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怕伱发狠,直接从病床被窝里掏出枪跟他们爆了。”
“谢特。”
约翰攥起拳头打在旁边的软垫上。
“OK,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我给你查查看老上司和人事部的档案信息,搞两个员工地址,让你去打一顿解解气。”
邝鑫叹口气。
“没有意义啊,伙计,公司规则就是这样,每个人为了能生存和往上爬,谁都是可以被牺牲的一部分。而且你现在过得也不赖,对吧,比你当个窝囊司机要有前途得多。”
“我不想当个糊涂鬼。”
约翰跟埃登做任务的时候,见过一个被柏拉图抓去洗脑的前同事。
他没打算跟邝鑫交底,只是说道。
“我就想知道最后一单跑了什么鬼生意,你能帮我查清楚吗?如果有跟我一样活下来的,最好能搞几个联系方式。”
“嗯……”
邝鑫沉吟片刻。
他抱着胳膊,用手指轻轻敲击眉心,貌似在不断浏览某种信息。
义眼淡淡地闪烁着。
“你看这个。”
邝鑫挥挥手便在沙发中间升起一张桌子。
金属面凹陷出一条裂缝,投影设备在两人面前播放出一段视频。
“根据你提供的时间回溯,应该是在我到铁邦物流任职前一周发生的事情。参与这件事的前新闻发言人已经死于意外,所以才让我逮到机会坐上这个关键位置。”
投影仪上是无人机航拍的视角:
伊甸城外部的公路上被浓烟和烈火覆盖,可怕的火焰随风摇曳,汇聚成龙卷,将周围的建筑残骸和耐旱植物烧成了灰。
枪战异常惨烈。
媒体就像是嗅到烂肉的秃鹫,比他妈急救小组和公司支援来的都及时。
“为什么我查不到?”
“在哪儿查,公众新闻还是媒体网站?你这操作就有点搞笑了伙计,伊甸城什么东西都有,就是看有没有渠道和本事。”
邝鑫指着视频解释道。
“媒体无人机如果拍到不合适的画面,就会掉过头来跟我这个岗位的人谈判,先勒索一个好价钱再修改新闻稿,公司不给钱,他们就开展无休止的的抹黑,在敌对公司的资助下放出各种烟雾弹……”
“所以这段视频没有对外公开?”
“没错。”
“我能拷走吗?”
“卧槽(中文),你这跟要我命有啥区别,拷贝秘密视频,比往我屌上开枪严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