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轿伺候的小宦官齐声说了句“辛苦”,一起抬轿回去。
回到院子。他宅中的贴身宦官却只有双喜一人,林书禄脸色如常的进了院子,走过门槛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绊倒,双喜慌忙上前搀扶,林书禄站在那里自嘲的笑了笑,摆手说道:
“先去关门!”
双喜关上门,在边上备上了茶叶点心去了正厅,一进门,手中的东西差点掉下去,在人前从来都是气定神闲,从容自若的林书禄此时却瘫倒在太师椅中,宦官双喜慌忙跑过去,放下手中东西,惶急的问道:
“大……林公公,您怎么了……”
“闭嘴,咱家还没死,不用这么大动静,你想把宫里的人全惊动起来吗?”
林书禄挣扎着从椅子中坐直了身体,压低了声音呵斥了一句,双喜连忙退开,林书禄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低着头闷了半天,才涩声说道:
“怪不得山西那边没消息传过来……可怎么可能……大明的几千步卒,又都是新兵,居然砍了鞑子的几千脑袋……这怎么可能……”
声音愈发嘶哑,说到最后,林书禄双手捂住脸,边上的双喜已经急了,在那里手足无措的说道:
“您老不要吓小的,您老顺顺气,您老……”
话没说完,林书禄突然站起,抓起手边的茶碗就要摔出,可手臂举起,在那里喘了几口粗气,却又放下来,低声嘶哑道:
“不急,不急,他们查不出什么,只是余家那边麻烦,不过赔的也是银子,补给他们就是,双喜,咱家说,你来记,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关闭宫门,出去后去老三的庄子上,越快告诉越好……”
……
二月下旬的治安司官署,李、邹、吕三人照例早晚碰头议事,这次一进门,吕万才脱下自己棉袍,就笑着对李文远说道:
“兵部武选司那边已经议定了,大人那边报首级上来,就按照首级论功,擢升为锦衣卫指挥佥事,还是管天津卫千户。”
李文远在那里点点头,脸色却不那么轻松,在那里沉着脸说道:
“大人交办过来的事情到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去过北边的人实在是太多,若这次的事情的确是巧呢!能动这么多鞑子的人,到底是什么人物……”
那边吕万才刚坐下,后面邹义却跟着进来,进门就开口说道:
“宫内经厂、宫外东厂和锦衣亲军那边今日都接了密派的差事,要去宣府那边查,尽管差事没明说,估摸着就是查王大人那桩事。”
“千头万绪,没个下手处啊!”
那边李文远又是叹了口气。
四百四十五
“……本官必不辜负尔等家人。放心去吧!!”
在天津卫城北的校场上,王通肃声在木台上说道,说完之后,对着北边的方向躬身拜下,后面鼓乐板子奏起了哀乐调子,战死的那几名兵卒家人在那里哭声一片。
塞外的战斗中,虎威营一直是阵型没有散,而且又在车阵的遮蔽之中,士卒的死伤不大,战死六名都是被鞑虏在外面射进来的箭杀伤。
回到天津卫,因为已经快要三月,天津卫又有无数客商前来,那些有头脸的都来相请,王通都推拒了。
正在那里修建马场的劳力工匠被急调回了近千人,要在校场之外修建一座祠堂,成为英烈祠,专门供奉虎威营战死将士的牌位。
下葬的仪式,王通也是慎重的请来人商议,尽管许多人想不明白,可王通却不马虎了一点。
三月初二这一天,虎威营全军集合。肃立在校场之上,王通大声的述说这几名战死士兵的英勇,又亲手发下了给家属的抚恤和犒赏……最后是几门号炮齐声打响。
“三弟,你看到没有,虎威营上下的腰板都挺直了许多,就连老爷带兵的时候,也没有想出这样的法子!”
“大哥看周围的那保安军和香众青壮,那些四处看热闹的青壮,那个脸上不是满脸羡慕,热血沸腾的模样,怕是恨不得此时死的是他们。”
说话的人却是谭将和谭兵,他们清楚的观察到,在这般庄严肃穆的仪式之中,士兵们各个挺起了胸膛,周围围观的青壮少年则则羡慕。
这是归属感,是一种光荣,让他们每个人感觉这样做都是值得,为这样的军队和集体去战死,是光荣。
也有的人看到了王通亲手发下的那些银两,还有说出的那些待遇,战死的士兵被称为“烈士”,入祠堂享受香火供奉这个是虚的,可家中免除赋税五十年可是实实在的,而且烈属家的子女有各种优先权。
比如说现在天津卫最热火的行业莫过于去各个店铺商行做工,可去做工必须要有保人,要有衙门出具的证明凭证,再者去锦衣卫城内城外的各个收钱管事的衙门当差也是好的。可这个挑的更严。
可烈属的家眷子女,由天津锦衣卫担保,由天津锦衣卫证明,当兵做公差,优先录用,若和别人有什么纠纷,由天津锦衣卫出面支持。
这些条件虽说都有一定的年限,可实在是优渥,就和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