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时候宋崇渊已经把持朝政了,拉帮结派,扶持瑄王。
太子出生时天降祥瑞,被视为真龙天子,可即便这样,宋崇渊还是让瑄王一个庶出的光彩盖过了太子。
他先是为瑄王抢得了先机,再让瑄王去战场,是为了叫瑄王在军中建立威望,手握兵权。
加上他一天天壮大着自己的派系等等,在他的种种筹谋下,所以饶是出生即尊贵、天命所归、卓越不凡的太子,也只能屈居于瑄王之下。
太子势弱,被迫害、遇刺后瞎了眼,面临着被废被杀。
其实太子能小小年纪就力挽狂澜,拿回一半皇权,太子已经很厉害了。
太子败在晚出生了几年。
宋令虞听着宋崇渊从宋霓还未嫁给昭帝,到湛淮玦出生,最后是现在,这长达二十多年的谋划,颇有些目瞪口呆。
她没想到父亲竟然做了这么多,其头脑和手段城府简直让人匪夷所思,胆战心惊。
正因为他为亲外甥和亲姐姐做得太多,所以在得知那对母子恩将仇报的一刻,他才会如此痛心、愤怒,难以接受。
“父亲没有错!”宋令凝想到在东宫时,哥哥说得父亲是罪有应得,她捏紧了拳头,红着眼,愤愤不平道。
“父亲为了他们母子谋划了这么多年,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如此劳苦功高,就算他在瑄王登基后把持朝政,越俎代庖又如何!”
“这都是父亲应得的,他们母子二人给父亲多少回报都不够,父亲只是要些权力,又没有坐湛淮玦的龙椅,他们母子凭什么容不下父亲?”
“尤其是宋霓,她竟然伪造圣旨,诛了自己的母族,天下怎么会有这般恶毒的女子?!”
郑姨娘被父女二人吓的,身子微颤,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宋令虞冷笑了一声,“凭什么?”
“就凭帝王身侧不容他人酣睡,臣子为帝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天经地义的,古往今来多少将军马革裹尸满门忠烈,却因为功高震主而被帝王忌惮、诛杀?”
“臣子们扶持君王,大义有之,但更多的是为了自己,想要一个从龙之功,可那么多人中,又有几个得到了与付出相等的功勋和帝王加倍的回报?”
“所以啊,与其奢望帝王的回报,面对帝王的猜忌和打压而日夜如履薄冰,性命朝不保夕,倒不如我来坐上那个位置,届时,除了天命,世间还有谁能决定我的生死?”
宋崇渊稍微平复下来的心绪,在儿子那坚毅散发着灼人光亮的面庞上,一番霸气凛然的话语中,再次翻涌起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会比自己的作为大,但他没想到儿子竟然会有这份魄力,野心大到要当皇帝!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坐上那龙椅,扶持瑄王,想要的顶多是把持朝政,让帝王沦为傀儡而已。
他还是有点忠义在身上的。
当然,也是因为他到底是个文臣。
虽有追随自己的武将们,但到底没有握着兵权,所以就算他坐上了龙椅,也很快会被拉下来。
再者,这江山是湛氏的。
他为瑄王争夺皇位是师出有名,就会有很多拥护者。
若是没有皇室血脉的他去当皇帝,他就是在颠覆湛氏的江山。
届时天下大乱,人人都想做皇帝,那就轮不到他了。
天时地利人和,而皇室血脉和手中有兵,这两者对坐上皇位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而他们,两者都没有,所以无异于登天。
“我偏要登上了这天。”宋令虞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对宋崇渊道。
“父亲,我意已决,今日叫你来不是让你劝我及时止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