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真是希望陵姑娘不是那么心软的一个人。”言乔看着陵生手里抓着的白色手帕,默默垂下了眸子。
从遇到言乔开始,陵生就一直不能理解他的想法。或许是她自己太过愚昧,又或者真的是言乔的性格太过奇怪,就和人格分裂一般,时而刮风时而下雨,捉摸不透。
“如果对所有人都给予心软,那么内心里头最重要的那个人怎么办?不就被你舍弃了吗?”言乔大概也知道陵生的蠢不仅仅如此,一种名叫“想又不想”的词就开始在他的脑袋里不断徘徊环绕。
听到这句话的陵生本还高扬的心情渐渐沉了下去,对于这样的自己,穆青语是不是也曾这样困扰过?是不是因为对别人都太过平等,使得穆青语觉得自己被舍弃了?
想着想着,陵生最后发出了一声闷笑。毕竟,穆青语从未和她一般抱有相同的感情,又怎会有被舍弃的感觉呢?
言乔望着不知是不是真心在笑的陵生,慢慢抱紧了手中的长琴,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上菜的小二哥阻扰了。
一腔热血因一时而起,也因一时化为平静……
冒着热气的排骨绕上了上等的橘色酱汁,安静呆在一旁,青绿色的西兰花化成了绿叶,只为衬托排骨的可口。冒着热气的排骨,看的人可谓是食指大动。
可是,原本饥饿到不行的两人在此刻却变得十分沉默,谁也没有伸筷去夹菜的冲动。
言乔紧紧看着低头沉思的陵生,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怎的,就是莫名觉得心情很糟糕,糟糕到连饥饿都顾不上了。
这番沉默,直到热腾腾的排骨慢慢变冷,热气不再也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
夜渐渐沉了,菜全部端了上来,食客也随着时间的变化换了一批,唯一不变的,就是沉默不语的两人。
谁也没有想到,首先打破沉默的竟是向来温柔的言乔,他站起身来,紧挂于胸前的半边玉佩也跟着摇晃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陵生一眼,随后抱住自己的长琴便想转身离去,却被陵生一把抓住了手:
“去哪?”
“回楼里。”
“为什么?”
“言乔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重要,那又为什么要留下呢?若是,言乔的留下,使得陵姑娘困扰,那言乔宁可不要。”他抓紧长琴的手在颤抖着,像极了个自我挣扎的小孩子。
“……”陵生静静地看着他,抓住他手腕的手未曾有一点松懈。
“言乔什么也做不好,还会说一些奇怪的话让你难过,我这样的存在,又有怎么意思呢?”言乔脸上满满难过之意,还开始挣扎着要走。
其实按力度来说,言乔想要挣扎可以说是分分钟的事情,他不过在闹脾气……
看着此刻变得十分好懂的言乔,陵生也不知是好哭还是好笑好了,她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坐下。”
“干嘛!”看,让一步还傲娇起来了,简直和之前温柔的形象毫不符合。
言乔真的可以说是陵生人
生认识的最奇怪的一个男人,就是看起来弱的不行那种。估计着急起来说他几句,他就可能噘嘴给你看……
“要走也先把饭吃了再走。”陵生瞥了他一眼,像抓到他的把柄一样看着他。
“你!”言乔的小媳妇表情简直可以厉害的不行,就是满脸委屈的痛诉。
“之前让你唤我陵生非不唤,以后去到府里喊我陵姑娘会显得十分见外。”陵生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显得女气的言乔呆在一起特别舒服,不会去想太多东西,大概是应付他的性格已经够累人了。
“我不喜欢你的“生”字,言乔便唤你阿陵吧,相对的,以后阿陵也叫我乔乔吧。”言乔温柔一笑,陵生脑子一阵抽搐,夹起排骨便放于他的碗里:
“吃吧。”
凉了的排骨没有起初的温度,展现出的又是另一道风味。而在这吃吃喝喝的时间里,两人却又是相顾无言。
回去府的路上,繁星点点,不见月色的天际,唯有持着油灯才能在地面看出几分明亮。
到了夜里,风就开始变得刺骨,不断吹打着两人的衣物。有些弱不禁风的言乔,早已被冷风刮红了面颊,就连稍稍的走几步也要抖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