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灯光早已熄灭,只剩下两盏忽明忽暗的应急灯。
饕餮鬼不断的膨胀,单单脑袋就已经有白卓半个身体那么大了,俨然就像一只巨象,脸上仅有的嘴巴,让它变得更加恐怖了。这个饕餮鬼在被控制的时候就有能触碰到阳间事物的实力,现在摆脱控制,竟然隐隐有具现化的迹象,实力惊人!
白卓心中萌生退意,他不过是半吊子兼职阴阳师,这种可怕的怪物,已经不在普通鬼怪的范围内了,估计有近千年的修行了吧!
饕餮鬼虽然体型变得巨大,但仍然十分敏捷,它围着白卓左右转了几圈,如同猛虎扑食,扑向白卓。白卓一个懒驴打滚,勉强避开这一扑咬,饕餮鬼的黑色煞气如口水般,滴在地上滋滋作响,腐蚀了大块大块的地板。这饕餮鬼嗤笑一声,声音不男不女,说:“成为我的一部分吧!噫哈哈!”
白卓起身朝后面跑去,躲进了厨房,将移门关上。
“呜呜呜……我要吃了你的魂魄,吃了你的**!哈哈哈!以为躲进小房子就有用了么?作茧自缚……哈哈哈!”饕餮鬼说到。
厨房里有一碗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的黑狗血,白卓急急忙忙将黑狗血涂在手中,在厨房的玻璃移门上涂画着,几个呼吸间,玻璃移门上出现一道歪歪斜斜如同纂体字一样的血光咒印。
画完后,一阵眩晕感传来,这是阴阳师魂力透支的表现。来不及休息,白卓迅捏起手诀,嘴里吼道“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敕血符,普扫不详,以此驱魔,敕令!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这竟然是双重咒印!
驱魔咒和护身咒同时画在一个平面上而且两个都能生效,简直匪夷所思,这白卓,难道真的只是兼职阴阳师这么简单?
玻璃移门上的血符咒印红光大盛,只觉嗡的一声,白卓的世界安静了下来,听不到外面一丝声响,只看到这巨大的饕餮鬼不断的撞击着玻璃移门,却屡屡被移门上的血符咒印上的神奇力量弹开!
白卓终于可以喘了口气。他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要死在这里了么?不甘心啊!”白卓自言自语说,“老子还是个处男啊我草,不能就这样死了……”他掏出手机,翻来翻去,能打得电话就只有葛老的号码。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他将号码拨了出去。
“嘭!嘭、嘭!”饕餮鬼不断撞击着移门,整个房间仿佛都在颤抖。
“咳喇!”一分钟都没到,厨房的玻璃移门出现了一丝裂缝,随时都可能碎掉!白卓冷汗直冒,最强的咒术都拿了出来,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底牌了。
“喂,哪位?”这时候,白卓的手机通了!他激动的拿起手机:“喂,葛老啊,是我,白卓!”
“白卓?哦,是你,虽然你暂时没有祭拜先祖,还是叫我师傅好了。怎么深夜打我电话?”
“师、师傅,十万火急,饕餮鬼的弱点是什么?”
“什么?饕餮鬼?要死,你怎么遇到饕餮鬼了,你在哪儿?坚持住,我马上过来!”
“我在良野小区二期十八栋,师傅快告诉我它的弱点。”
“他的弱点是眼睛,在腋下,但是光光打眼睛……”葛老还没说完,可白卓已经没工夫听完了。驱魔符咒终于挡不住饕餮鬼的攻击,移门四分五裂,白卓一个前滚翻穿过饕餮鬼的下方,却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面。
它的四只眼睛如拳头一般大小,镶嵌在腋下,它的腹部,竟然长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脸!起码有二十张脸以上!这些人脸神色狰狞,或扭曲,或阴狠,异常渗人,当白卓从它腹部滚过的时候,那四只原本闭合的眼睛猛然睁开,那些人脸也随之睁开双眼,纷纷活了起来,阴狠狠的盯着白卓的身形。
白卓从饕餮鬼腹下逃脱,却看到了如此恐怖的一幕,干呕不止。可以想象一下,二十多张人脸长在同一个人身上,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草泥马,真是天理难容!你是害了多少人才有今天的实力?”白卓又干呕一声,边骂边往房间外跑去。饕餮鬼知道自己的弱点暴露,巨大的头颅朝着白卓的背影嘶吼一声,追了上去,如同野兽一样,比之之前更加凶猛!
“你逃不掉的!我要吃了你!”饕餮鬼紧追不舍,哪知白卓一个回头,蹲下身姿,双指并拢直指它的腋下。“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
“嘶啊~”饕餮鬼惨叫一声,一只眼睛受创,煞气不断从这只眼睛中流出来,像是血液一样。白卓大喜,却不料饕餮鬼小腹下的二十多张人脸齐齐吼叫,震得白卓后退好几步,被震在原地。
“我要你不得好死!”饕餮鬼猛地直立起来,腹部二十多张密密麻麻的人脸对着白卓,有哭有笑,面对这恶心恐怖的一面,饶是白卓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这情形吓了一跳。
“草,这B玩意儿要放大招了!”白卓心中大急,但自己被声波定住,根本无法动弹!
饕餮鬼站立起来有两层楼那么高,二十多张人脸,缓缓闭上眼睛对着白卓开始吟唱。令人意外的是,这吟唱的声音非常好听,像合唱,又像是童谣,像是,小时候妈妈唱的摇篮曲。
“黄泉路~忘川河~忘川河边三生石。鬼门关~奈何桥~奈何桥上孟婆汤~”像是童声歌谣,声音空灵而优美,回荡在白卓耳边,久久不能停息。
“好累……想妈妈了,想爸爸了。还有妹妹,还有爷爷。”
“累了就下去找他们,他们也在想你。”
“好啊,下去就能见到他们了,能永远在一起,真好!妈妈……小妹!”
白卓眼神呆滞,他的魂魄渐渐出窍,意识一片空白。他的魂魄一步一步走向饕餮鬼,而饕餮鬼的吟唱声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优美,饕餮鬼那巨大头颅上的嘴巴咧开,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