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小子叫白卓,白色的白,卓越的卓。”
房间里散着淡淡的檀香味和药材味,不怎么刺鼻。太姥姥的双腿不太利索,是坐在木质轮椅上的,她靠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这小男孩双眼紧闭,看他的脸与苗晓柒有两分神似,白卓知道这男孩就是苗晓柒的弟弟——苗龙。
“白,卓吗……这年头‘白’姓的人倒是挺少的,来,小伙子,坐太姥姥边上。”她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说:“小伙子不要拘谨,就当自己家一样。”
白卓点了点头坐在太姥姥边上,问:“小子是小柒的……小柒的好朋友,见过太姥姥,太姥姥叫我小白好了,不知道找小子来有什么事情不?”
太姥姥和蔼的笑了起来摇摇头说:“倒是没什么大事。听我家柒丫头说,她的七彩金蚕虫结了茧?”
说起那神奇的七彩金蚕虫,白卓兴趣高涨,回答道:“是啊,太姥姥,那天我与东南亚来的降头师对阵,他的飞天阴蛇蛊实在是太可怕了,若不是毛毛屡次相救,小子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哦?飞天阴蛇蛊?唉……”太姥姥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了起来,白卓也没有打扰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姥姥才回过神来,笑说:“这人老了,容易怀旧,让你见笑了。那后来呢?她是怎么结茧的?”
“哦,后来这小家伙为了救我被那飞天阴蛇蛊虫咬成了重伤,眼看是就要活不成了的。后来我弄死了那只飞天阴蛇蛊虫,用阴阳镜为毛毛续魂,毛毛吃了飞天阴蛇蛊虫的尸体,就在我手里结茧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七彩的蚕丝,美极了。”
太姥姥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样子,静静地听着,等白卓讲完,才点点头,问到,“唔……小白啊,你觉得我们家的柒丫头怎么样?”
白卓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回答说:“哦,小柒啊,我觉得挺好的啊,性格温顺,秀气漂亮,才十六岁就已经这么美丽了,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
太姥姥拿起一条毛巾为床上的苗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在这里,十六的姑娘就可以结婚生娃儿了,当年呐太姥姥我啊,十五岁就生了个女娃,也是就是柒丫头的奶奶。柒丫头已经十六岁了,不早了。”
“额……太姥姥,这样不太好吧?在我们那儿,十六岁的孩子还在上高中,属于未成年人还没有长开呢!”
太姥姥听后,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不断的拭擦苗龙额头的虚汗。白卓不骄不躁,也是静静地坐在太姥姥旁边,看着她的动作。
苗龙大概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看上去很清秀,但是看他的手上是伤痕累累,昏迷在床上好像是不停的在做噩梦,也不知到时得了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显得非常虚弱。
太姥姥开口说到,“这孩子昏迷了两天,看他的气色,若是不找到原因,怕是活不久……行了,小白,你先去吧,柒丫头在外头等你呢。”
白卓看了床上的苗龙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便退了出去。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从房间的暗处走出来三个人,苗晓柒的奶奶赫然在列,还有一对中年男女恭恭敬敬的站在后边。
“母亲。”
“恩,都听到了?柒丫头的七彩金蚕虫炼制不过半年,却结了茧……”太姥姥重重叹了一口气,说:“恐怕金蚕虫结的茧,是情茧。”
那对中年男女想必就是苗晓柒的父母了。他们两人齐齐惊呼了一声。苗晓柒的妈妈说:“怎么回事?咱们苗家的蛊虫还有这样的虫茧?奶奶,我从来没有听您之前提起过啊?”
太姥姥摸了摸苗龙的头,一只鸽子蛋大小的七彩黄蜂绕着她飞了一圈,乖巧的落在太姥姥的手背上,说:“咱们苗家蛊虫与主人的联系根深蒂固、心意相通,奇特非凡……有道是作茧自缚,结了情茧,就像是给自己下了情。蛊,无药可救,这本就是不怎么光彩的事情,我就没有告诉你们了。柒丫头她是我们族人中最特别的孩子,炼制的不但是七彩蛊虫,而且还是金蚕虫,真是天佑我蛊族。只是老身没有想到,最不该生的事情却生在了柒丫头身上……唉……”
随着太姥姥的一声叹息,苗晓柒的妈妈震惊的说:“啊?这……可是,那孩子只是一个外乡人,这可怎么办呀……”
苗晓柒的奶奶也是叹了口气说:“这事情……怪我,柒丫头在村子里没有接触过太多男孩子,若不是我想让柒丫头出去见见世面,就不会生这样的事情,小蛮她们几个姐妹也更不会惨死他乡了。”
太姥姥摇了摇头,说:“这事儿怪不得你,也怪不得别人。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刚才听这小子的口吻,对柒丫头的情感,多半是兄妹之情……要是蛮丫头还在的话,这事情也不会这么难办……唉……可惜啊,可惜,现在小龙又出了这档子事情,老身心里也是着急……”
苗晓柒的爸爸看到太姥姥愁眉苦脸的样子,提议说:“外婆,咱们不就是纠结于他是外乡人吗?直接将他招上门不就得了?”
“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太姥姥逗弄了一下手背上的七彩黄蜂,说:“你们也知道柒丫头不是个会撒谎的姑娘。如果柒丫头所说不假,这小子重情重义,而且是个阴阳师,虽然好色了一些,但他年纪轻轻就拥有招魂幡、五行盘和阴阳镜这等宝物,岂会平庸?听柒丫头说,他家里还有千年鬼仙坐镇……虽然此子未见风雨,也不见得就是池中之物!最麻烦的是,我们强拉他与柒丫头结合,若是他不同意,柒丫头的情茧就会作,令柒丫头痛不欲生,这等事情,老身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房间里的几人听完之后,都沉默了起来。作为苗疆蛊族,蛊虫、蛊术千千万万多的不得了,最后却作茧自缚,给自己种下一道情。蛊,说出去都要笑掉他人的大牙,怪不得太姥姥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情茧”这档事情。
……
“白、白大哥!”苗晓柒看到白卓出来,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好似质问他一般,说:“白大哥,太姥姥都和你说了什么?”
白卓心里好笑,没有多想,看到苗晓柒那秀气可爱的脸蛋开玩笑说:“太姥姥她呀,说要把你嫁给我了!”
苗晓柒一听,顿时愣在了原地,小巧的脸蛋上血红一片,白卓都开始担心她的脸会不会因此而炸掉,看到苗晓柒那傻傻的模样,哈哈哈笑了起来,使劲揉了揉苗晓柒的脑袋。
苗晓柒反应过来,知道白卓是在开玩笑,带着哭腔喊道:“白、白大哥!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扭着纤细的腰肢跑掉了,白卓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急忙跟了上去,对着苗晓柒不断道歉。两人离开后,从不远处的树底下走出一个人影,是攀崖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