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的这番说辞,当真是妙。
她说的句句在理,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
然而,宁清月却笑了,袁氏的说辞的确听起来天衣无缝,可是袁氏却忘记了一件事情,她宁清月还未出嫁时,在闺阁内,因着长年在吃穿上被苛待,她出嫁前顶多也就算是长得还行,要说是风姿卓绝当真是抬举她了。
“那画像可还在母亲的屋里?能否叫人送来与本妃一观?”宁清月笑问道。
袁氏方吩咐她的贴身婢女道:“芸香,你赶紧去将画像拿过来!”
芸香福了福身子,便急忙去拿画像了。
不过一会儿,画像拿来了,那画像展开在众人眼前,便见那画像上的女子,当真如徐述说的那般,风姿卓绝,貌若天仙。
宁清月心中不由得佩服,这画师当真是厉害,竟能把她画的如此传神。
不过没一会儿宁清月就发觉这画像上的不对劲了,她当下便笑问道:“母亲,本妃心中有一疑问,想请您解个惑。”
袁氏面不改色,目光镇定道:“王妃请问。”
宁清月便问道:“母亲这画师是哪里找来的,本妃犹记得,这画像上画的本妃所穿的衣裳,倒像是去年父亲生辰时,本妃回尚书府穿的那一身衣裳。母亲寻来的这位画师当真是技艺精湛之下,难不成还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不成?”
袁氏的神色微微一滞,还没想好说辞,便听宁清月又道:“说来,这画像既是本妃为出嫁前,由画师所作的画像,那本妃更觉奇怪了,本妃在还未出嫁前,应当也没有这等风姿吧,那会儿本妃的身形瘦小,除却一张脸稍稍能看些,怎么瞧,也没有画像上的女子如此貌美吧?”
不过,那会儿的宁清月,虽没如现在这般貌美,但是她好歹也是天生丽质,总是比宁霜霜好看的。
袁氏一时语塞,不知该做何解释,宁霜霜则在一旁娇笑道:“姐姐,您这就误会母亲了,这古来,女子的画像总是要让画师作的更美一些的,姐姐的画像出色,自然也是母亲多做交代,希望画师将您画的貌美些,日后议亲自然也会更加顺利些的。”
宁清月笑道:“是吗?不过你们一直说的那位画师,本妃倒是好奇了,究竟是哪个画师那么厉害,连本妃的面都没见过,竟能凭空想象出本妃的容貌,画出此等画像来了?”
宁清月可不会忘记了,要说这袁氏当年也是靠着一幅山水图搏得宁维砚的喜爱,纳进府里来的,她可是画中高手,不过后来她倒是鲜少作画了,尤其这么多年过去了,宁清月当真没见过袁氏再作过画,想来府中也没多少人知晓袁氏画艺造诣甚深的事情。
袁氏不说话了,她没想到,从小便只会忍气吞声的宁清月,如今竟会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也就在这时,宁维砚来了。
宁维砚本来和李颂李锦泽说完话后,便回了书房处理公务的,这厢他的亲外甥惹了祸,底下自然有人暗自跑来宁维砚跟前通风报信。
当下,宁维砚便急急地赶了过来。
“混帐东西!”宁维砚刚一来,便骂起了徐述来。
宁维砚这个老狐狸来的路上便想好了对策,若是徐述落入了李颂手里,今日就算是不丢一条命,那也是半条命要没了的。
他疾步走来了徐述的跟前,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他这脚踢的可不轻,徐述捂着胸口哭道:“舅舅,疼!”
李颂的眼睛可狠着呢,这一看就知道徐述的肋骨怕是有一两根被踢断了。
因着宁清月与袁氏的那番话,宁氏也听了个大概,她也不是个傻的,自然已经怀疑今日这事儿,都是袁氏算计的了。
宁氏瞧见自己的亲哥哥来了当即便哭诉道:“兄长,今日之事,是妹妹这个做姑姑的误会了穆王妃,述儿他定是一时糊涂,也不知是遭了谁人的撺掇了,竟对穆王妃做出那等不敬之事,妹妹在这里跟兄长请罪了!”
宁氏也不是个真傻的,听着宁清月和袁氏几番话下来,她便知她和徐述被人给利用了,此番她也不撒泼了,好好教教的认了错。
宁清月到底是宁维砚的女儿,徐述又是宁维砚的外甥,这些事,说大很大,说小也小,左不过是尚书府的家事。
宁维砚转身朝着李颂还有宁清月行了个礼:“王爷,王妃,今日之事发生在我尚书府,微臣亦有责任,还望王爷和王妃能够看在微臣的面子上,暂且绕过徐述的性命,至于是否有人故意撺掇徐述对王妃行不敬之事,微臣自会派人去查,不日便给王爷王妃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