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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子也止不住的红了眼睛,将整个人埋进贾敏怀中。
贾母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明明自个儿的不是,还偏偏挑理,可别将我乖孙女弄哭了。”
贾敏将小包子从怀中弄了出来,瞧了瞧自己小包子虽红了眼睛,却未落泪,便放了心来,换个舒服的姿势让她靠着,把玩着她的脖颈上的琉璃璎珞,破涕为笑说道“正是呢!我一见心头肉,一心都在她身上了,不免想到当年惊心动魄的事情,竟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养儿方知父母恩,当年怀她的时候,眼下想来也是心惊肉跳的,由于身体未痊愈,便已怀了这宝贝,过来瞧的大夫都说,身体不堪负荷,怕是很难平安生产,连带着婴儿都不容易保住,合家大小都焦心忧虑不已,寻了很多大夫,皆是纷纷摇头,就在全家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一天,来了一个癞头和尚,带来了一味海上方,说是将照此方抓药,便可大小性命无忧,老祖宗你也知晓林家子嗣向来十分单薄,姑老爷又十分看重子嗣,寻了很多有名大夫仔细瞧了药方,都说是罕见奇方,可以安心服用,吃了几剂之后,身体奇迹般的好转了,也顺利产下一女,只碍于当年那癞头和尚临走之际又嘱咐‘若要若要好时,出生后六年期间,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又给小玉儿留下一味药方,吩咐着照着药方服用。几下合计,为了女儿长命百岁,一声快乐平安,决定还是瞒下不告诉任何人,毕竟是那珍奇的药方救了我们母女一命,不然哪里还有命来见老祖宗。”
贾母听着女儿一边用平淡的语气述说着那九死一生的事情,面前一大一小的眼睛都是红彤彤的,便也不忍心再责怪,反倒劝慰起来“这倒难为了女儿和姑爷了,为孙女想的如此周全。”
贾母疑惑的问道是什么药方呢?如此珍奇呢?这女人怀孕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大事,在场不凡新婚夫妇,虽未到这一关卡,心中却是十分好奇。
王熙凤问道“不知是个什么海上方儿姑太太说了,我们也记着,说与人知道,倘遇见这样病,也是行好的事。”
小包子举手说道“我知道。”
贾敏拍了拍有些淘气的小包子,小包子一板一眼说道“我真的知道,那苦不拉几的药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丸呢。”
众人心中发笑,这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么?碍着贾敏的面子却也不好打断小包子说话。
又见她晶亮的眼睛闪烁着喜人的光芒,说的头头是道,怪讨人喜欢的,便也耐着性子听了起来,小包子说道“要十二时令的花卉,一月的迎春花、二月的瑞香,三月的桃花十二月的腊梅,将这十二时令的花卉收集起来,于次年春分这日晒干,和在药末子一处,一齐研好又要雨水这日的雨水,白露这日的露水,霜降这日的霜,小雪这日的雪把这四样水调匀,和了药,再加钱蜂蜜,钱白糖,每样二十四钱,丸了龙眼大的丸子,盛在旧磁坛内,埋在梅花树根底下,每隔半个月吃上一丸,你们知道么?最最重要的是什么么?
众人听着小包子绘声绘色说着故事,小手还不停的比划着,心中都觉得这是坑死人的事,做起来万分繁琐,又看她模样淘气顽皮,说的十分引人入胜,纷纷摇头,小包子满意接着说道“最最关键的是药引,得去深山老林中寻找那瑞兽麒麟,借它福禄双全的麒麟长寿泪一滴,做药引,喏,这药还有个名字就叫福禄寿丸。”
说完撅着小嘴说道“老祖宗,早知道你的金豆子比麒麟还管用,我们家何苦差人白白跑到深山老林中寻找呢,直接来老祖宗这里借上一两滴不就得了。”
一袭啼笑皆非的讨好话听的贾母心中欢喜不已,急忙叫小包子挨着她坐下,小包子跑到贾母身边坐下,贾母将小包子搂进怀中,说道“我可怜的见心肝啊,这些年可委屈你了,瞧这张小嘴,真真会哄人开心。一边又吩咐道“鸳鸯,快去将东楼上那最上面的大板箱子打开,我记得里面有一个金蕾丝镶珠荷包,还有一个碧玺猫眼穿成的佛珠,快去仔细找找。”贾母又说道“请姑娘们来,今日远客才来,可以不必上学去了,请薛姨妈、宝钗也过来热闹,热闹,都是一家子人,哪里需要见外来着了。”众人答应了一声,便去了两个。满屋的人不免又拍了贾母马屁会,又赞叹姑太太会教导女儿。
贾母的话落下,满屋子不禁艳羡的看着小包子,有些人则暗中妒忌,贾府中哪个不知道老太太轻易不会动弹那大板箱子,这可是老太太从史家带过来的嫁妆,不知有多少珍奇异宝,随便拿出一个都是价值连城,更甭提那最上面一层的大板箱子,那得用梯子爬上去才能够着,不知道压塌了多少箱子,众人心中五味陈杂,酸甜苦辣交织到一起。
这厢老太天都给了见面礼,仓促之间,却也不得不令贴身丫头前去备下礼品,王夫人冷眼瞧着这一切,就差将嘴里的槽牙都咬碎了,以为老太太会狠狠的教训一通不懂世事,不尊孝道的贾敏,却低估了贾敏在老太太心中地位,随随便便一通顽话,便摆平了平日里最喜立规矩的老太太,连带着那病丫头还得了丰厚的赏赐,就连老太太最宝贝的宝玉都未有这样的殊荣,心下愈加将贾敏母女记恨了几分。
邢夫人见王夫人精心打扮的妆容都出现了一条细微的裂缝,笑的都快合不拢嘴,吩咐着身后的丫头,快去将家中取最好的礼物过来。
王熙凤正吩咐身边的平儿也前去家中备下礼品,却见王夫人递了个眼色过来,王熙凤心中一突,不大乐意,却碍着她是自个儿亲姑妈,表面上自个儿管着府里上上下下,大小事务,却每件都得和她商量,笑着恭维道“你们瞧瞧老祖宗得了个宝贝孙女就跟得了天仙似的,金的、银的、圆的、扁的,压塌了箱子底,如今都搬出来了,连带着我这平日也算得老祖宗宠也不免眼红了几分呢,不过呀,话说回来,孙女长的跟朵花似的,哪个不想争着去宠呢。”
贾母笑道“你这个泥猴子,平日我亏待你不成,眼下就妒忌得跟个红眼鸡似的,难不成你还跟个小孩子抢东西不成。”
王熙凤笑道“老祖宗,孙媳妇哪敢在老祖宗面前放肆呢,你真真冤枉我了,我这不是瞧着表妹长的像多含苞待放的花蕾,突然想起来一个稀罕玩意,眼瞧着配表妹刚刚好呢。”
贾母催促着王熙凤快去将好东西拿来给自己心肝,没一会周瑞家的便捧了个小锦匣过来,王熙凤接了过去,粘起那朵绯红的宫花,递过去给贾母看了看,贾母见是宫制堆纱新巧的假花儿,实在是个稀罕玩物,便笑着让王熙凤给黛玉瞧。
黛玉只就王熙凤看了一看,便问道:“还是单送我一人的,还是别人都有呢?。”抬头瞧见王熙凤鬓角边斜插一朵玫瑰色宫花,心中有些不大乐意,黛玉平日在家中父母宠爱,哥哥溺爱,所得物件都是独一无二的,今日一见别人也有,小包子心中不痛快了,将花接了过去,并未立即带上。小包子正值天正烂漫之际,虽心思细腻,却也未修出一颗七窍玲珑心,心中所想脸上不免带出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