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
虽然警方已经没办法从火化炉里的抓痕来分辨是不是陶筱娟留下的,但是从抓痕的新旧程度来看,十有八九是。
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可凶手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但只要凶手没有清理干净车里留下的痕迹,就会留下证据,这些证据,都会成为日后指控凶手的一把利器。
好在,车里发现了很多头发,指纹,以及一些颗粒状的泥土,凶手当时应该很着急的离开,所以并没有来得及清理这些痕迹。
正在大家一个个努力排查监控,困得直打哈气的时候,王刚和苏桃一起走了进来,两个人还没出现的时候,走廊里就已经有王刚大咧咧的声音了:“桃桃,你这个人啥都好,就是太外道,你们既然早就醒了,你给我打个电话,什么排骨鸡呀,清蒸鲈鱼呀,四喜丸子什么的,只要你想吃,我都给你送过去。”
而后,是一句:“一边凉快去。”
但是两个人进到屋里,这调侃的声音转而变成了友好的慰问:“大家辛苦了,都饿了吧,汉堡,可乐,还有咖啡,管够,咱们的王警员请客。”
“哎呦呦,可劲吃,可劲造,不够我再去买。”王刚也不客套,赶紧补一句。
随后,吴静带着几分疲态走了进来,虽然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但是招待所的床实在有点硬,吴静根本没休息好。
而且,吴静是被苏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此刻虽然疲惫,但是听说案子有了重大进展,也不免跟着着急,和苏桃王刚一起赶了过来。
两个人一路上很皮,有的没的随意调侃,吴静懒着去听,只是偶尔会问一嘴江涛这几年的情况,王刚也说不好,毕竟王刚调来的时间还很短,跟江涛的时间更短。
江涛也被这吵闹声给吵醒了,眯缝着眼睛,四处望了望,最后他目光落在吴静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怎么才睡这么一会就来了?”
“已经休息十几个小时了,够用。”吴静避开江涛的目光。
这场面有点尴尬,江涛直起身子用力撑个懒腰,又看向正在喝咖啡的姜宇:“怎么样了?”
“从目前来看,楚红说的并不是假话,她的确在八点十三分出去过一趟,我们也在附近超市找到了她的踪迹,她在这买了一袋子东西,又匆匆回家了,小区附近的监控也有她的身影。”姜宇认真说道。
叶敏这头也汇报道:“江队,我们初步排查了所有的监控探头,因为发现车子的那个小区并没有架设天眼和监控探头,沿路上那个嫌疑人也非常谨慎,应该是找了没有监控的路口,我们查不到这辆车更多的信息。”
“知道了。”江涛应一声。
虽然初步排查找不到任何踪迹,但是排查工作不会因此而结束,这一宿,怕是谁也睡不了了,监控视频需要反复确认更多次,才能有最终的结果,有时候,也会从某些细节中找出端倪来。
吴静见苏桃已经把汉堡吃完了,正准备丢掉包装的时候,吴静拿起一杯可乐递给苏桃:“吃饱了?”
苏桃点点头:“饱饱的,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那正好,你去把咱们了解的情况给江队汇报汇报。”吴静见苏桃不接可乐,把可乐吸管直接塞进了苏桃嘴里。
苏桃这会正要嘀咕,吴静自己不去,反倒让自己去的时候,吸管被强行塞进嘴里,只是几声‘咕噜咕噜’,苏桃吸了口可乐,被迫来到江涛身边:“江队,那只好我来给你汇报了。”
“是有什么进展吗?”江涛对苏桃很客气。
苏桃抿抿嘴,算是苦笑吧:“我们通过仔细观察,并且征得刘志河家属同意做了尸检,发现刘志河的死因的确是符合窒息性死亡,但不是吊死的,而是被人从后面勒死的。”
“还有现场痕检发现的一些细节,例如绳索的打扣方式,我们觉得很奇怪,喏,吴科特意让我把这张照片带来了,这绳结打扣的方式有点像部队里的,而且,一般的部队打扣也不是这个样子,倒像是特种兵常用的绳结。”苏桃把照片递给江涛。
江涛看了看照片,打扣的方式的确很特别,这种扣,一旦打结,就算有人想解开也不可能,除非用刀子割断,看到这,江涛困惑着说道:“你是说,刘志河已经被从后面勒死了,但是凶手还是选择了这么一个打扣的方式,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的直觉是,凶手并不害怕有人解开绳结,他是在向我们传递某种信号。”苏桃撇撇嘴。
“这代表着,凶手是一个退役军—人,但是这个范围太大了,我尽快核实我们目前掌握的几个人里是否有军—人退役吧。”江涛见苏桃这幅表情,忍不住扭过头看一眼吴静,吴静正在听他俩分析案情,倒也没注意江涛的目光已经转向了她。
思索了一下,吴静补说道:“桃桃表述的并不完整,我们的分析结论其实没那么复杂,我上网查了查这个绳结,也和一些部队朋友核实过,这种绳结,是从外军的魔鬼营里流出来的,我们本身并没有这种绳结的打扣习惯,所以,能够打出这种绳结的人,不是一般的军—人。”
听到这,江涛又仔细的看了看绳结,这种打扣方式非常复杂,短时间想要学会并且熟练掌握应该做不到,想到此,江涛把照片拍下来,通过微信发给了齐庆。
不到三分钟,齐庆的电话打了过来:“江队,这什么情况?”
“那天在现场,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绳结,这个绳结是吊死刘志河时用过的绳结。”江涛说道。
电话里突然静了片刻,随后齐庆才说:“当时我帮着把尸体抬下来的,说实话,我看到这绳结是有点眼熟,不过这种绳结我不会用。”
“吴静她们已经查过了相关资料,这种绳结是外军魔鬼营流出的打扣方式,一般的特种兵恐怕都不一定会用,这是很重要的线索,从退役的特种兵身上找或许能更快一些,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新的线索来。”江涛虽然说得很清楚,但江涛自己也觉得,这个突破口希望渺茫。
电话里,齐庆也同样为难的应了声:“好,好吧,我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