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的自己还要耗费心思躲她。
江倚青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伪善恶心的人,耗费着温璃的真切情意,却又拉扯着舍不得松手。
手探进包,手机震动几下,屏幕上有几通温璃的未接电话,她看着这名字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索性不去理会。又意外摸到画廊的车钥匙,江倚青依稀记得,明天小何是要用车的,她是不愿麻烦别人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性子,也有做些事来转移自己对于温璃愧疚心思的目的,让自己分些心,憋一口气,撑着起身,倔强的拖着伤腿打车回了画廊。
出乎意料的,温璃也在。
她和魏晋并肩站在一起。
魏晋的面色里带着几分严峻的意思,两人似乎刚碰上面,魏晋从店里出来时,递一杯水给她,温璃正跨步上台阶,摆摆手拒绝,于是魏晋探手拍了拍她的肩侧。
这情景让江倚青有些怔。
从前温璃不是没来过画廊,也见过魏晋几次,但从始至终都是打个照面,没什么言语交流。
他们竟是这样相熟的关系。
江倚青心里萌了个疑惑的新芽。
而温璃正一副焦急又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们隔着一棵高大的悬铃木,风哗哗摇响了树叶,彼此的视线都被挡住了。
“别着急,我送她打车去医院了。”
魏晋喝了口水,接着说:“你把人托付给我,让我多照顾她,我都记着呢,这不第一时间就跟你说了,师兄够意思吧。”
温璃听着,却没回话,眼神落在台阶上。
而江倚青心头却难以自抑的震动起来,疑虑的新芽,此刻更加蓬勃的滋长起来。
许经理塞给她招聘启事时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帽姐对许经理给她介绍工作的疑惑。
以及更早,温璃曾对她说过的话。
——体面。
不是没有怀疑过。
原来是这种答案。
脚腕还刺痛,挪动些许,只能倚靠着树干勉强站立,此刻心中的波涛却比这痛感深刻,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偏偏嘴角却扯出了一个凄冷勉强的笑容。
她在这段感情中,原来扮演了一个如此卑劣狠心的角色。
魏晋看温璃的脸色,别过脸叹口气,知道温璃现在担心的不行,却也不知道江倚青具体的伤势,有点心虚,踱着步,筹措着说:“应该只是崴脚了,看着不严重,你也别太紧张。”
短暂的静默后。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温璃忽然轻声说。
这份感情是何时走上了拐点,她疑惑也痛苦,偏偏又无可奈何,明明经历了那么多事,明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为何江倚青的心思开始游离了。
晚风夹杂着凄薄的凉意。
这个秋天的冷,似乎来的比平常更早一些。
“出了事也瞒着我,受了伤还是闭口不言,我算什么呢。”她如此自言自语道。
而树后,江倚青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温璃回到宛禾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