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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对方的表情虽然是波澜不惊的,可眼神却变得十分阴沉,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满肚子的腹稿都怕是派不上用场,萃芳脸色一变,转身就逃。
可惜对方的动作简直媲美疾风闪电,转瞬间,她只觉得衣领一紧,整个人像只小鸡一样被拎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又被粗暴的扔进车里,摔得她七晕八素,满肚子的酒都要被撞出来。
萃芳花容失色,形象全无,挣扎着跪坐起来,这人却已经稳稳地坐到她的身侧,顺带的命司机锁住车门,而后展现出与萃芳截然相反的淡然优雅,声音亦是淡淡地,“苏芩,你把我王彦辰说过的话当耳旁风?”
王彦辰!
他就是王彦辰?!
低沉悦耳的一句话却犹如惊雷一般震得萃芳魂不附体,她惊恐万分的抬头,却迎上他逐渐放大的面孔。
不是形容猥琐的老男人,也并非想象中的脑满肠肥,这个叫王彦辰的男人,居然是一位貌美青年!漂亮的眼睛和声音一样没什么温度,微凉的指尖如同索命阎罗一般,此刻正紧紧扼住她的脖子。
努力的压住翻江倒海的思绪,萃芳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消化这个悲催的事实,出师未捷身先死,出门第一步就踩到了雷。
“他是个很可怕的人,一旦沾上,小命不保。”
苏芩的话还回荡在耳边,萃芳只恨自己怎么就没发挥点橡皮糖精神,缠着苏芩把她和王彦辰发生的故事给交代出来呢?而是听信苏芩的狗屁蝴蝶效应理论,什么初始条件极小的偏差会引起结果的极大差异之类云云,所以苏芩和王彦辰的过去,不仅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反而会给自己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苏芩拒绝提供任何线索。
显然,苏芩的理论太不靠谱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她就栽坑里了。
脖子被捏的好疼,胃里翻江倒海的,还不能乱动,只是有些没出息的牙齿上下直打架。
萃芳一边努力掰开王彦辰纹丝不动的手指,一边求和:“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王彦辰唇角微勾,轻声道:“有话好好说?往常最先动手的,可都是你呢。”
这男人的目光诡秘莫测的,萃芳哪里猜得出他的心思,这笑容代表什么,她今晚究竟犯了什么忌讳?估计也只有真正的苏芩才知道了。
还是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还是岿然不动好了。
“我这回可没动手动脚的吧,是你先动手的。”萃芳做了个艰难吞咽的姿势:“拜托你把手拿开吧,我好像要吐了,万一吐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不晓得是不是觉得恶心,王彦辰终于嫌恶的放开了萃芳那根脆弱的小脖子。
他这一松手,她立刻拼命的大口吸气,真皮内饰散发出若有似无的膻腥气息,迅速混着冷气钻入肺部,熏得她胃里一阵阵翻腾,差一点没现场直“播”。忍了好一会儿,她才把跪在座椅上的腿慢慢放下来,不动声色的挪了挪,靠近另一侧车窗坐稳,争取离他越远越好,最好是能远到车外去。
可惜车子开始保持匀速行驶之势,四平八稳如履平地。离开停车场,从CBD地段开出很远,车内气氛仍旧诡秘瘆人,自从她服软之后,王彦辰就神奇的不再找她茬了,颇有穷寇莫追的大将风范。
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之后的松懈,还是洋酒后劲太足上了头的缘故,萃芳渐渐觉得又闷又晕,脑袋跟一团浆糊一样,慢慢地,快搅不开了。
只听见司机低低地请示:“王先生,是要去半山吗?”
半天没回应,萃芳只觉得脑门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记爆栗,王彦辰那令人讨厌的声音也随之幽幽飘了过来:“你家在哪?”
本来就头晕眼花的,还挨了这么重重一拍,她简直可以直接见阎王了,哪还有本事开口回他的话?好在上天垂怜,她此番幽会不是去赴阎王,而是周公他老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动力!
☆、与阎王共进早餐
萃芳的生物钟是晚上九点睡,早上六点起,比闹钟还准时。不过昨晚饮酒过量,所以今天晚了一点,昏昏沉沉的醒来时,睁眼便是素白的墙面上镶嵌着的硕大立体数字钟,时间刚过七点。
诡异大胆的室内设计风格令萃芳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身处精神病院。
掀开被子,低头一瞧,依旧是昨天的一身灰色的运动服,摸了摸尖尖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萃芳叹了口气,“还是苏芩啊……”
沮丧的环顾一周,庆幸自己还活着的同时,也注意到这间卧室几乎纤尘不染,除了被子上淡淡的烟草味,实在无法判断自己身处何处,而昨晚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推开门走出这里,循着人声走到长廊的尽头,是一段旋转阶梯。从这里可以看清一楼的客厅的全景,视线越过巨大的水晶吊灯,餐厅的长桌边坐着几个人,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没等她看得更仔细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扶着餐桌颤巍巍站起来,声音意外的洪亮愉悦的对她说:“芩芩,这么早就醒了!快过来快过来,家婆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早点心,趁热过来吃!”
挑高的大厅内似乎都有余音缭绕,萃芳扶着楼梯扶手,举步不前。苏芩的视力要好过自己,不费多少力气便看清了老太太身边的几个男人,全是生面孔,除了坐在正中间的王彦辰。
一旦沾上,小命不保……
萃芳的脑袋紧张地都快打结了,苏芩的这句警告如同紧箍咒一般,把王彦辰定位的这么恐怖,害她大清早的就心律不齐胸闷气短大脑缺氧。这冒出来的家婆是何许人也?王彦辰和他身边几个男人们呢?这种时候真恨不得把苏芩的记忆全部复制过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