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扬起脸看他,毫不掩饰自己刁难对方的用意,清凌凌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恶劣神态,缓缓说道:“你把我身上的奶油都舔干净,我就原谅你。”
周行砚目光沿着云念的脸往下,脖子细而白,皮肤一片滑腻,给人一种能轻易折断的错觉,衣服心口的位置沾着奶油,腿上也有,如果按对方的意思舔干净,他至少需要弯下腰,在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孩子面前做小伏低。
对于一个心性幼稚的孩子来说,这可能是一种极妙的侮辱人的方式。
空气安静下来。
张姨头痛地看向家里的小祖宗,云家一直就这一个孩子,从生下来就带着病,宠着惯着,突然又住进来一个,不可能不排外。
想到叶菲芸去公司前交代她务必想办法让云念适应,最好能和小周做朋友,张姨就觉得任务艰巨。
云念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你到底干不干?”
话音刚落,周行砚朝他走了过来,手像铁钳一样箍住了他的胳膊。
轻微的疼痛从胳膊传来,云念本想发怒,但奇怪的自尊心作祟,生生地忍住,蹙紧眉头,垂眸藏住眼底的紧张。
周行砚俯身,逐渐逼近到他眼前,低头靠近他脖颈的位置时,突然抬眼看向他。
视线相撞,云念强作镇定,喉咙发紧,咽了口唾沫,心里挣扎着要不要现在喊停,可是如果就这么算了,显得他很没面子。
正在这时,客厅的座机响了。
张姨喜出望外:“念念!你妈妈的电话!”
云念也莫名松了口气,眼见周行砚还抓着自己没放,抬脚便踢向他,气呼呼地喊:“让开!”
周行砚松开手,什么也没说,也没再看云念,转身进了餐厅。
张姨有些尴尬,周行砚沉默寡言,经过家里的变故,越发喜怒不行于色,叫人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她只好一味地帮云念解释,说念念很乖,念念其实是个好孩子,念念只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心情不好。
周行砚不置可否,现在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讨厌一个人,经历过父母惨死、被追债人逼到无路可走、和流浪汉抢食物等等事情后,云念的那些小动作,幼稚到近乎可爱。
他说:“我没有讨厌他。”哪怕是看在叶菲芸夫妇的面子上。
周行砚上了楼,经过走廊,云念的房间门没关好,半掩着,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
云念已经换了另一身睡衣,背对着门口,趴在床上玩游戏,小腿在身后交叠,裤管褪到腿弯,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两只嫩生生的脚丫翘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像是察觉到背后的视线,床上的少年放下游戏机,转过身来瞧向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周行砚的目光飘远,有些放空,说:“张姨说你没吃早餐,怕你饿了,给你温着汤。”
云念重新拿起游戏机,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说完,重新趴回床上。
他将周行砚视若无物,仿佛刚才所有的争端、所有的主动找茬都没有发生过。
周行砚转身欲走,又听他的声音轻飘飘传出来:“把我的门关上。”
床上的孱弱少年依然旁若无人地背对着门口,晃着那双白嫩的小腿,声音因为主人的先天体弱而中气不足,但却带着理所应当的命令口吻,像是在随口吩咐一个不起眼的下人。
周行砚伸手,带上房门,隔绝了里面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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