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年微微反应过来,快速低下头向谢廖沙眨了下眼睛,然后对卡列宁微微一笑:“我给你和谢廖沙准备了礼物,他希望和你一起去拆,你现在方便吗?”
卡列宁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掏出怀表看了看,余光里瞟见儿子隐含期待的目光,轻轻颔首:“走吧。”
谢廖沙高兴得涨红了脸,就差手舞足蹈了。他和年微微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在右边。
年微微的左边是卡列宁,他稍稍领先了半步,给第一男仆罗伯特下了某个指令,然后站在原地,弯起胳膊。
年微微立刻会意,挽着他的胳膊一家人并排走着。
谢廖沙的礼物是一串海贝风铃,他一直没有机会亲眼见见大海,看到如此多美丽的贝壳海螺他心里高兴极了,爱不释手的抚着风铃,两眼亮晶晶的望着年微微:“谢谢妈妈,我很喜欢!”
年微微对她笑了笑,然后拿出第二份礼物,原本这也是安娜准备给谢廖沙的,只是她觉得送给卡列宁更为合适,没想到误打误撞送对了。
尽管卡列宁现在绷着脸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年微微还是能感觉到他的高兴和期待。结婚九年,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妻子的礼物吧。
“拆开来看看,希望你喜欢。”年微微把礼物盒递给他。
卡列宁的动作很慢,很小心,仿佛手里拿着什么稀世珍宝,谨慎得有些过分。
盒子里是一块雕花精美的有着两条铂金色表链的银质怀表。
谢廖沙见了立刻发出惊叹声,手指动了动,想要上前摸一下,但还是克制住了。
卡列宁捧着礼物的手有些颤抖,他眨了眨眼睛,声音沙哑而内敛:“谢谢。”
“你喜欢就好。”年微微把他原来用的外壳有些磨损的怀表解下来,然后又把新的怀表挂在了他黑色马甲的口袋里,末了点评了一句:“和你很配。”
卡列宁罕见的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稍用力的握住妻子的手以作回应。
几位主人间温馨的氛围让卡列宁家的侍女男仆们也心情轻快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就连最严肃的老管家坎伯尼克面对犯错的下人也变得宽厚了很多。
男仆罗伯特站在起居室门口,敲了两下引起主人的注意:“阁下,伊万诺瓦伯爵夫人来了。”
起居室里松快的气氛因为卡列宁收敛了笑容稍稍降低了热度。
“带伊万诺瓦伯爵夫人去餐厅。”卡列宁说。
“是的,阁下。”罗伯特行礼后退了出去。
年微微稍有不满的说:“我以为晚餐只有我们一家人。”
卡列宁位高权重,每天公务不断,下班了也有许多人登门拜访,在安娜印象中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一家人好好吃顿饭了。
“非常抱歉,”卡列宁说,他心里也不是没有遗憾,只是,“我两天前就答应了莉迪亚的拜访,她有点事找我帮忙。”
莉迪亚·伊万诺瓦人脉甚广,在沙皇面前也能说得上话,卡列宁不想轻易得罪她。
“好吧,”年微微不情不愿的妥协了,但随即又为自己争取了一下,“我现在就把你明天晚餐的时间预定了,可以吗?”
卡列宁想了一下,回到:“可以。”
莉迪亚·伊万诺瓦是卡列宁家的常客,她有一定参政的权利,常常借着政务来拜访卡列宁。以前,安娜对这些无聊的公务不感兴趣,每次莉迪亚来了她就把人交给卡列宁,而她就和谢廖沙呆在一起。
后来,莉迪亚来的次数多了,安娜不耐烦应付,就让她直接写信给卡列宁,不必再通过夫人途径转达。莉迪亚照做了,安娜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莉迪亚慢慢坐上了卡列宁家的餐桌。
餐桌上她会拿公务和卡列宁交谈,自然而然的就冷落了安娜,偏她做的也不过分,偶尔也会顾忌一下安娜的感受问问她的意见,就连卡列宁也没有察觉到这有什么不对,只是对安娜越来越沉默感到奇怪。
而安娜不仅没有怪罪莉迪亚打扰了他们夫妻的私人时间,然而因为莉迪亚转移了卡列宁的注意力而对她心存感激,至少餐桌上不会只有他们夫妻俩在的时候那么安静。
而在年微微看来,要说莉迪亚对卡列宁没有什么心思,打死她都不信。尽管安娜一直觉得卡列宁虚伪市侩,甚至是冷酷无情,但不可否认,卡列宁除了年纪比她大了十岁,相貌不出众,嘴巴木讷不会说甜言蜜语哄她高兴以外,其他的条件配她是绰绰有余的,甚至在很多贵妇们眼中,卡列宁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他位高权重,是卡列宁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叔叔在世前是沙皇跟前的宠臣,积累了无数家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