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难听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季子央忍不住好奇,他就喜欢凑热闹,越是好瞧的,越是要瞧的仔仔细细,身边的年轻人也紧跟着,看来也是八卦的主,两人不动声色的看着事情发展。
只见挡路的,穿着一身宝蓝色织锦华文云袍,约莫二十来岁,倒却是一身的贵气,皮肤白净,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多了一些跋扈,加上姿态倨傲,愈发显得嚣张。
他是当朝丞相李年华妾侍表了几表的表亲,即使远在千里也是仗着那么丁点关系在当地作威作福,也是借此发了家。
这回他是受了家里长辈意,想借着这微薄的关系,在皇城里能谋个一官半职。
那妾侍原本还不记得有这么一个表亲,看他家底丰厚,也许能日后为己所用,也就认下了,不过也是私底下的,不敢声张。
可他倒好,以为一个妾侍在丞相府过的顺畅,就能呼风唤雨了,亲亲热热认了表姑母,随口听着夸赞了几句,说他一表人才,将来必成大器,要是机遇好,娶皇城的权贵女也是有希望的,就开始飘飘然了。
人家敷衍他的话,竟然也当真,还自以为打听清楚了皇城人脉关系,只以为镇北王是被架空了的壳子,是拔了牙的老虎。
镇北王和当朝丞相,一个是卧病在床,一个是手握权势,哪怕他这亲戚表了好几层,到底是有点关系的,也就有了胆量。
可他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纸老虎挠他一下,也得去他半条命。
“这又是谁?难不成是哪个皇子?”季子央好奇的问了身边的年轻人。
年轻人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道:“有哪个皇子会这么没有眼力见儿,肯定是最近城外来的二百五,拎不清东西南北的。”
这话说的市井直白,倒是符合他的口味,也忍不住翘起嘴角来。
前头,血河也不再询问是何人,复道:“王爷车架,速速让道。”
可那人依然挡着道,说道:“刚才你们人马惊吓了我,你是领头的,就得给我赔礼道歉。”此话一出,周遭一片哗然,倒抽一口冷气。
周围人都觉得他肯定是疯了,要么就是被驴踢了脑子,被门缝夹了脑袋,上赶着送死呢!
什么皇亲国戚!都是瞎扯,哪有皇亲国戚见了镇北王不礼让三分的,哪怕当朝皇上对这个侄儿也是客客气气的。
血河当下也不再出言,刀锋出鞘,寒芒一闪,站在他面前挡路的人,已经人头落地,那人脸上嚣张的表情犹自未退,可见出刀伶俐,毫不犹豫。
杀人,血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那没了人头的身体就那样在大道中间缓缓倒下,咻然间涌出的鲜血四溅,喷在周围近的人的脸上,身上,有胆小的直接吓晕了过去。
皇城人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往常只听到谁谁谁被赐死,谁谁谁又如何自缢,哪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连着扑通声响起,那些原本觉得有点家世不跪的,也瑟瑟发抖跪了下去。
季子央因为凑的往前,也被糊了一脸的血,指尖在脸上划过,那鲜血还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
他曾经也是杀手,在他手上死的人也多的记不清了,只是从来都是暗杀,死得利索干净,这样直接砍了头的,也不禁让他愣了一下。
这大街上,人人下跪,却唯独季子央没归,依旧笔直突兀的站在那里,血河拧眉,看了他一眼,眼里杀气未退。
季子央回瞪,心道:看什么看,小爷又没挡你道。
血河驾的一声,领着队伍,踏着地上的尸体和鲜血匆匆而去,人马车架一过,那尸体已经被踩烂成了泥。
一个护卫统领在大街上杀人都不和王爷通报,以小见大,镇北王有多残暴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