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央气鼓鼓的回了回房,砰的一声把人关在了房门外。
然墨封还有事做,他是知道的,但是这才回来没几天,马上又要走他心里难受,季子央叹了口气,他原本不是这么矫情的人,只是这情滋味,让他越来越不得洒脱。
“央儿。。。。”那人在门口一声轻唤,有道不出的难舍和疼惜,他何尝不想与季子央日日待在一处,可是他的仇未报,他要做的事还有太多,他的计划里原本没有季子央,可世事难料,总有意外。
计划再周密,也料不准将来。
然墨封在门口一站就是一个时辰,这院子里原本还有几个下人经过打扫浇花的,可这会儿王爷自行站在王妃门口罚站,谁敢上去在他面前溜达。
门吱吖一声打开了。
“你进来。。。。“季子央一双灵动的眼斜睨着他:”要走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
竹影摇曳,清风拂面,放眼周围,绿意翠浓之中染着点墨秋黄,这里是皇城郊外,才子佳人甚喜的一片静谧踏青泛舟之地,可入秋时节,已经不会有人来了。
那婆娑阴影下,阿一静静的站着,看着婉心湖流中停留的一叶小舟。
小舟之上摆放着一张小木几,两人相对而坐,一人黑衣巍然严肃,一人白衣闲适自得,映着周边湖景,竟如水墨画一般相得益彰。
季子央懒懒倚靠在小案几上,一手托着下巴,眼中带笑:“那里,再添一笔,就写:夫纲之道需以三从四德为首。。。。”
执笔的手一顿,然墨封看着他自己写下的这一行行保证,眼中的寒光迸射,如果眼神能射穿什么,这张保证书肯定已经千疮百孔。
“发什么愣,快写!“如今季子央已经被宠的上了天,这种丢尽一个男人颜面的事情都敢让然墨封做,对方不依,他就来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再抹上两滴鳄鱼泪。
凄惨无助的小脸唬得人一愣一愣的,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无理取闹的一面,一边为自己汗颜,一边又做的理所当然。
然墨封的眼神向来让人胆寒,但是面前的小猫儿已经不怕他了,胸中闷气郁结,却又坦然受之,只好无奈落笔。。。。不顺了季子央的气儿,怕他日后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叫他担忧。
季子央开心的拿起那一叠纸在眼前晃了晃,吹着未干的墨迹:“什么时候走?”几页纸挡着他的脸,掩了眼中一抹落寞。
“今日,酉时。”
放下那一叠纸,脸上又恢复了笑:“知道了,路上保重。”
“央儿,可还有什么话对本王说?”然墨封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深邃的眼中都是对方的身影。
今日一别,他日再见,即使人心依旧,皇城也会物是人非,这个男人要么成为高高在上的帝王,要么是死于黄土碾作尘埃。
季子央把东西一折,塞进自己的怀里。
“你要为父亲报仇,我拦你,是为不义,所以我帮你,敛尽天才所有财也势必要为你铺一铺脚下的荆棘路只求多一份平安保障,如今我所求不多,但愿那日洞中的承诺,你别忘记!”说好的只携一人,白首一生的,所以不准死,不准有事。
“自然不忘。”然墨封勾了嘴角。
“且三日一书,不能失言。”
“好!”
“还有,让我看一看你的脸。“这是季子央最后提的要求。
高大的男人依言缓缓摘下了面具。
也许是分别在即,时间过的尤其快,酉时已至。
季子央下了船,傅沧若和谷陶就站在一边等着,谷陶自然不能留在皇城,需要他办的事情迫在眉睫,所以要和然墨封他们一同离开,而这里水路便捷。
三个男人挤一个小舟,谷陶额头抹着汗,坐在船上一动不敢动,这就不能选个大点的,他一上船,那吃水线沉了不止一丁半点。
阿一站在岸边,看着这情形尤其搞笑,之前被王爷王妃感染的离别气氛顿时消散。
季子央目送了远去的船,又撇了一眼身边的阿一:”好笑吗?”
“属下不敢。”阿一抿紧了唇。
叹了口气,在怀里摸出了那几页纸扔进了湖中,没一会儿纸张被水浸透,浸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王妃!”虽然是折叠起来的,但是阿一能从映头出来的字迹中分辨的出是他们家王爷写的,这。。。。王妃怎么就随便扔了。
“不过是逗他的,几页纸能做得了什么数。”他不过是想借着这无理无脑的由头再留他一阵,多待一会儿而已,真心相待便是最稳固的牵绊,所以那些东西他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