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故的视线落在桌上的那碗药上,“多谢周小公子提醒,裴某会喝的。”
周宁因为那一句称呼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十分淡定地“嗯”了一声。
——颇有小公子波澜不惊的风范。
裴故喝完了药,想起黎安安,斟酌几番问道:“周小公子,那位常来医馆的姑娘,如今哪里去了?”
他已经将那画押文书毁了去,消除了潜在的隐患。可黎安安的处境并不十分乐观,依她的说法,那赵德全是永安城一带的丐首,若是暗地里使些手段,轻易能将黎姑娘掳了去,届时便是前功尽弃。
如今较为稳妥的办法,便是寻一人暂时庇护黎姑娘。
若是能扳倒赵德全,那黎姑娘的麻烦便算是彻底解决了。
“你在说谁?”
小药童搬了张矮脚凳,坐在裴故床前,眼睛骨碌骨碌地转,“裴公子,医馆每日接待的姐姐这么多,我如何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裴故被这小药童调皮的模样逗笑了:“是姓黎名安安的那位。”
“噢,”
周宁煞有介事地点头,“是把裴公子压在床榻上的那位黎姐姐呀。”
裴故长这么大哪里听过这般露骨的调侃,当即便红了耳朵,正色急道:“不可妄言……周小公子切不可让旁人听见这话。”
小药童:“小孩子可不会妄言,我都瞧见了……”
“那是误会一场,”
裴故立时打断了他,揪了揪小药童的朝天辫,“这话传出去,会败坏了黎姑娘的名声,你可要记着了,不许再说第二次。”
小药童撇撇嘴,只觉这大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货色。
“此话不提,”裴故问他,“你还没说,你黎姐姐去了哪里?”
周宁托着腮,“师父说你乱吃药,害得他先前的调理全都喂了狗了,你睡着之后,师父还骂骂咧咧好久。裴公子,乱吃药是不对的。”小药童黑白分明的眼珠瞧着裴故。
“……”
裴故颇有几分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唉,”
小药童叹了一口气,“黎姐姐从你屋子里出来后,一下变得沉默许多。特别是师父说你乱吃药之后,姐姐一言不发,闷头在医馆后厨里烧了一下午的火。”
“现在师父在和她探讨,他的药方子苦是不苦。”
裴故听见这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坐在床边,慢慢想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