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有些迟疑,“流筝,至谦回来肯定会闹的。”
阮流筝把宝宝的衣服和奶粉装了一个大包,无比果断,“妈难道您没看见吗至谦这两个月瘦了多少他太辛苦了一周能有一天按时下班就不错了,通常至少十点了,很多时候都是半夜,做完手术累得手都抬不起,回来还哄孩子,再这么下去,我怕他出事啊”偏偏这俩小破孩白天都很乖,半夜两三点醒来那一顿就只要他
“可是撄”
“妈,别可是了我跟他是同行,我比谁都了解他有多辛苦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您看看他,这段时间下来平均每天睡眠两个小时都没有一个他身体吃不消,再一个长期以往,我担心他会出差错都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偿”
她心意已决,不管温宜怎么说,都不会改变了。
东西收拾妥当,她叫上裴素芬和两个保姆,让司机送他们回家。
温宜追上来,仍然不放心,“可是晚上孩子再大哭怎么办这一哭可就收不住”
阮流筝想着那夜宝宝嗓子都哭嘶的情形,心里也痛,但是,她更痛孩子他爸,狠狠心,道,“妈,一个过程而已,总要习惯的,万一他哪天做大手术通宵不能回呢还不是找不到爸爸孩子这么恋他总不是好事,不管怎样,要纠过来。什么时候纠过来了,我什么时候回来,或者,等宝宝晚上不需要喝奶一觉到天亮了,再带回来也行。”
想到他的性格,势必会追过来,她又补充,“妈,您还得告诉他,不要来我家找我,如果再想将宝宝带回,我就真的带着宝宝藏起来,让他找不到了”
温宜也没了办法,她也心痛儿子,只好任由阮流筝回了娘家。
不知道换了地方孩子是不是不适应,一整天都没有在宁家时乖,尤其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孩子的“恋爸症”竟然提前发作了,本来在宁家还只有凌晨两三点那一顿非爸爸不可,结果八点这顿就开始一起哭,跟前次一样,奶也不肯喝了,阮流筝和裴素芬一人抱了一个,怎么哄都哄不了,最后竟然是哭累了睡着的。
这样睡着的宝宝怎么睡得安稳不到一个小时又开始嚎,如此反反复复的,哭到最后,嗓子哑得声儿都出不来了,跟猫叫似的,一声声挠得人心里难受极了,两张小脸也哭紫了,小身体一下一下地抽着。
裴素芬抱着孩子心疼得眼泪哗哗直流,阮流筝何尝不是心痛也只能硬了心肠。
裴素芬叹息,“你跟至谦啊真是别人家里只为抱怨男人不管孩子吵架,到你们这就是相反的”愈加感慨她家女婿是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人,想着阮流筝说的“断奶”两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别人家里断奶是把孩子带离妈妈,几天不见,这奶也就断了,也只有这两口子,断奶是断爸爸
孩子这么闹,一家人连同两个保姆都没法安睡,过了后半夜,稍稍打了个盹,阮流筝的手机响了。
她知道是谁打来的,一看,果然是他,凌晨三点多了。大约是下班回到家里见不着人立马又驱车过来了。
干脆掐了不接
他继续打
她再掐
反复几次,他发火了,一条短信发过来:阮流筝你胆子大了是吗赶紧开门
她没理,转到窗口一看,看见他的车停在门口,果然还是追来了
硬着心肠给他回短信:今天我不会开门的,哪怕你把房子拆了我都不会开回去吧
阮流筝
他回过来的只有这三个字。她能想象,他已经愤怒到何种程度了,大概真的有了拆房子的心了。
而此时,宝宝又开始哭。
嘶哑的哭声,像紧箍咒一样,震得她脑门子一阵一阵发紧,一阵一阵发疼。
寂静的夜里,俩孩子一唱一和的哭声更是突兀,穿过厚重的窗帘和玻璃,回荡在小区上空。
宁至谦站在门口,被这哭声闹得心如绳绞,一遍一遍地按着门铃,大喊,“阮流筝你开门宝宝要我”
里面是听不到他的喊声的,只有急促的门铃,配合着这哭声,愈加扰得人心烦意乱。
裴素芬慌张地看着她,“是至谦来了”
“不许开”她果断地说,“再把奶瓶拿过来试试”
保姆冲了新的奶粉,温温的,递到阮流筝手里。
门铃停了,家里电话响个不停,裴素芬没能坚持住,去接电话,宁至谦的声音在电话里如炸雷一般,“妈,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