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桉轻笑出声,雪花在他俩肩头越积越多,他负手而立,微微俯身。
雪光映照下,谢毓婉的面庞更显清丽脱俗。
陆时桉的声音轻柔,却让谢毓婉全身一凛:“我只是觉得你有趣,想拥有你。”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谢毓婉心生反感。
“至于其他,倒真没细想过……”
陆时桉下巴微抬,“或许,四姑娘愿为我思量一二?”
他的提议充满了诱惑,却也隐藏着威胁。
谢毓婉怒火中烧,再也无法忍受,猛地踩向他的靴面。
陆时桉似乎对此感到意外,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明显,他自言自语道:“脏了。”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玩味。
学士府内,谢毓婉刚踏入府门,便见几辆马车停靠,似乎有客来访。
菡竹从一旁走出,为她整理着衣衫,回答道:“是老夫人,她和表小姐南游归来,现正里头发脾气呢。”
谢毓婉心中一紧,原来是祖母回来了。
祖母身体健康,酷爱游历,家中鲜少见到她的身影。
一年前,她带着薛表姐南下,临行前还承诺要尽情游玩,享受生活。
但为何会突然折返?
谢毓婉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她决定亲自前往前厅探个究竟。
不多时,谢毓婉踏入前厅……
刚踏入古色古香的厅堂,祖母那中气十足、仿佛能穿透岁月的嗓音便炸响在整个空间:“家中的大事,竟全瞒着我这把老骨头!若非颂薇她爹千里迢迢寄来的书信,我这老婆子还被蒙在鼓里!你们,你们是要活活气死我这老太婆吗?幸亏这次有惊无险,否则,难道真要我这白发苍苍之人,去送走我那正值壮年的子孙不成?”
伴随着祖母的话语,她手中那根雕工精细的绿玉杖重重敲击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谢毓婉闻声,身形一凝,随即快步趋近,眼神中满是对祖母的担忧。
一旁,一位身姿柔弱、面色苍白的女子。
轻柔地抚着老太太因激动而起伏不定的胸口,声音温婉:“祖祖母,您先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说话的女子,正是祖母身边的贴身侍奉,也是谢毓婉的表姐方颂薇。
她面容如画,气质温婉,一身素衣更衬托出她的娴静与端庄,常伴祖母左右,悉心照料。
方颂薇眼见谢毓婉到来,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祖母,您看谁来了,是毓婉呢。”
老妇人闻言,缓缓抬起布满皱纹却依旧威严的脸庞。
然而,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柔和,而是闪烁着严厉与责备,对着跪在面前的谢毓婉厉声道:“跪下!”
谢毓婉没有迟疑,依言跪倒在地,绿玉杖轻轻敲打在她的肩头。
“以前我是白白疼爱你了,”祖母的声音带着几分失望与痛心,“刚听你母亲说,你父亲出事那几天,都是你的主意?是你,不让家里人通知我?”
“是的。”
谢毓婉轻声回答,声音虽小,却坚定无比,“祖母年岁已高,父亲又突遭不幸,家中无人能主持大局,我担心告知您后,您远在千里之外还要为家事忧虑,万一因此伤了身体,我如何是好?”
“可你也不能把事情瞒得如此之紧啊!”
祖母的语气中既有责备也有心疼。
谢毓婉抬头,目光中满是委屈与无奈,却没有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