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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暴喝乍然刺破长空。
被打断的翁珂循声看去,脸色难看至极,却见了个老冤家,只见茶堂中央蹦出个威风凛凛的道士来,该道士一身道袍,手持浮沉,头戴道冠,腰佩三清铃,哪怕是找一个再严苛的人来辨认,都会认为此人是从道教壁画上走下来的道士。
密教与道教是两个老冤家,二者使用法门的手段相差无几,都与血肉有关,道教之中甚至有传言密教是发展不过道教以至于转移向南州传教,当然,南州的密教人对此嗤之以鼻,但言而总之,那梁子是十足十地结下了。
“帝师何等人物,尔等这些愚钝小民怎可得知其威能!”道士怒气冲冲,双眉竖起,高声喝道:“还不速速与帝师赔罪!”
原本热闹非凡的茶馆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脸上有些懵,又有些疑惑,各种复杂的情绪酿成一团,最后归结成了愤怒。
过去,他们连当今皇帝不光彩的上位史都能传颂,皇帝也全然不管,今日也不过就是说了两则帝师的艳事,就突遭这等驳斥。
怎么,这帝师还能比皇帝尊贵?
众人脸色都不妙起来,一读书人正想站起身,却又突见一身材高大如山岳之人迈步而进,他显然是听见了方才那道士一番斥责之言,大声叫好:“没错!就你们这些人怎么懂老师的学识广博与主张!又怎么懂老师的伟大!就只会美貌美貌的!”
翁珂身形侧过,回护些许六味,低声道:“是书院的人。”
在中州,有无数书院教导读书人,可当中州里的人说出“书院”二字之时,却只会心照不宣地想到那一家书院——出自鬼神书生之手的书院,教人教妖教鬼,有教无类之地!
但翁珂此时顿了顿,考虑到六味是个彻头彻尾的南州人,解释道:“是个很厉害的地方,里面出来的弟子,不管人鬼都实力高强,这一个便是书院的弟子。”
“我知道,我还很清楚。”六味心中道,甚至比你还要清楚,还要明白。
书院人的出场,瞬间加重了茶馆众人不满的情绪,可书院弟子几乎在中州几乎可称得上是候补官,那个读书人坐了回去,冷着脸饮了口茶水。
六味葱白的手指按在茶杯之中,将茶杯绕起来打转,他注视着眼前旋转的茶杯,情绪压在心里深处:“哎呀,这可真是不妙的发展啊。”
***
时愿近来颇爱带着章鱼逛街,章鱼人小,力气却不小,买多了东西可以让他帮忙拎包。
相比起过去那个严苛的中州国都,如今的它显然更加包容,街道之上,时愿常常能见到一身书生打扮的妖鬼行走,他们有的鬼与周遭的人混得很熟,甚至能在摊子上帮忙看摊,就好比眼前这个脸上猴毛都没褪干净的猴子。
一脸奸相地快速计算出了时愿所购买的珠花价格,身后的尾巴还勾着一个小女娃,女娃乐呵呵地揪着这猴怪的毛,时不时试图舔一舔,被猴怪嫌弃地拨弄开。
算得速度很快,时愿被摊位上的打折信息绕得双眼打转,完全破坏了她的家庭会计的过家家人设,她掰着指头,一点一点算,还是一头浆糊,不禁看向猴怪:“你算的准吗?”
猴怪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那客人您自己慢慢算吧。”
“你!”时愿强装冷静,瞪了猴怪一眼,低头看向章鱼:“走,我们一边算去。”
章鱼比她多好几只手,肯定能算得明白!